“男子漢大丈夫,錢財都是身外物。你要是推辭,就不是英雄本色了,我也瞧不起你。”穆洪就虎著臉道。
這下,祁佑年不收都不成了。
紀曉棠準備的東西都十分貼心,知道祁佑年剛剛升任副千戶,很多東西需要置辦,紀曉棠這份禮裡面已經都準備齊全了。
除了尺頭等日常所用之物,那包袱裡面還有五錠元寶。
銀子不多,祁佑年收著沒有任何負擔。
一眾人說著話,不由得都越發親近,等酒席擺上,氣氛就更加融洽熱烈。
穆洪好酒,穆家兩兄弟自幼在行伍裡頭,也都頗有酒量,紀三老爺也是個能喝的。至於祁佑年,就看他笑眯眯的,只說酒量不行,但卻也跟著酒到杯乾,一直都笑眯眯的,臉色不變。
很快,這幾個人面前的酒盅就換成了酒碗。
“今天就放開了讓他們喝吧。”沈氏就笑道。
沈氏、紀曉棠、穆大奶奶張氏還有穆萬傑面前都擺了小酒盅。
紀曉棠就發現,不僅張氏頗有酒量,就是沈氏在幾杯酒下肚後,也是神態自若。
“咱們娘兒們不學他們,咱們隨意喝喝,驅驅寒氣罷了。”沈氏就道,一面暗暗觀察紀曉棠。
紀曉棠就跟著沈氏喝了幾盅,竟然也沒覺得怎樣。
沈氏笑眯眯地給紀曉棠夾菜。
“你娘隨了你外祖父,頗有些酒量的。你只怕是不知道。”沈氏低低的聲音對紀曉棠道。
紀曉棠露出吃驚的表情來,隨即就笑著點了點頭。
沈氏輕輕一聲嘆息。
畢竟有女眷們在場,穆洪幾個雖然高興,卻也並沒有完全放開了量,且還特意保持了些斯文。這主要還是怕嚇到了紀曉棠的緣故。
等到撤下酒席,穆洪已經將祁佑年和紀三老爺當做了自家的子侄了。
這兩個人酒量好,對了穆洪的脾氣。在穆洪看來,若是不能喝酒,那也就不是男子漢,更不會是真英雄了。
從那天起,祁佑年就隔三岔五地常往穆家來,成了穆家的常客。
紀三老爺和紀曉棠在穆家住了下來,隔天紀曉棠就只留下大管事紀忠、武師傅李子玉,並幾個貼身服侍紀三老爺的小廝長隨,將其餘眾護院都打發了回去。
紀曉棠還寫了一封書信,讓護院帶給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
至於信的內容,紀曉棠和紀三老爺商量了很久。
“遇到山匪的事情,要不要說?”如果說了,就怕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會擔心。可是不說,就真的好嗎?
“是非常事。非常時,還是要讓家裡知道才好。”紀曉棠想了想,就道。
想想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情,維護一時虛假的太平對紀家眾人根本就沒有好處。
這麼商量定了,紀曉棠就在信中將山匪的事情說了,並且透露了她自己的猜測。這些山匪就是衝著她和紀三老爺來了。
只怕不是為了劫財,而是為了害命。
紀曉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目標。但是紀三老爺肯定是的。
紀三老爺浪子回頭。又參加科舉過了縣試。有人將紀三老爺當做了威脅,要在紀三老爺還沒成氣候之前,就先除掉紀三老爺。
至於這個人是誰……
紀曉棠在信中提醒紀二老爺。要時刻關注清遠縣內的動靜,並處處小心。
……
這一天,紀曉棠剛去紀三老爺處看了一會紀三老爺寫字、背書,就回到主院上房。陪著沈氏說話、做針線。
沈氏好不容易生了個閨女,結果出嫁後還不能來往。娶的大兒媳婦雖性子爽利,也孝順,卻完全沒有小女兒態,並且也並不曾給她生個嬌滴滴的孫女。如今紀曉棠來了,沈氏心底的某些渴望終於能夠得到滿足。
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也非常疼愛紀曉棠,但是紀曉棠卻還沒有這樣被寵溺過。
沈氏的身上似乎有一種特質。讓接近她的人忍不住都柔了脾性。就是紀曉棠在沈氏身邊,也忍不住會將音量壓低。
這也就怪不得像穆洪那樣火爆脾氣的人。卻能在沈氏一句輕言細語下就安靜下來。
紀曉棠正跟沈氏說著紀二太太的事,就聽見了穆萬傑的聲音。
隨即就有小丫頭進來稟報,說是祁佑年來了。
今天穆洪父子三人都有差事,因此並不在家。
祁佑年叫了穆洪和沈氏穆叔、嬸子,已經被看做是穆家的子侄,因此能夠到後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