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去向。
紀大太太知道事情不好,但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給紀老太太行禮。
紀老太太盯著紀大太太,並沒有叫她起身,也不說話。
紀大太太膝蓋和臉上的笑容幾乎一樣僵硬,她一面知道必須得忍著,一面卻還是心高氣傲的性情佔了上風,不等紀老太太叫她起來,她就自己直起了腰身。
“老太太叫媳婦來,有什麼吩咐?”紀大太太陪笑問道。
“哪個叫你起來了?”紀老太太就等著紀大太太不耐煩,見她自己起來,立刻就發作了。她指著紀大太太的鼻子:“你若還當自己是紀家的媳婦,就給我跪下!”
除了第一次見面,以及年節等大事,一般家中都並不行跪拜的大禮,何況此刻紀老太太要求,分明是問罪的架勢。
紀大太太心中委屈,不肯就跪。
“老太太,媳婦有什麼不對,老太太儘管教導。媳婦嫁進紀家也這麼多年了,兢兢業業服侍大老爺,養育兒女,如今也是做了婆婆的人。沒有功勞,還有苦勞。老太太何苦。總該給媳婦留些體面,才是大家子的行事!”
若論口齒,紀大太太相信,紀老太太絕不是她的對手。而且,就像紀老太太這樣動輒翻臉的做派,也確實不是大戶人家的長輩應該有了。
然而,她還是低估了紀老太太的火爆脾氣和魄力。
“我還沒說什麼。你就敢跟我犟嘴。竟搶白上了我。今天擺佈了我,明天就要將你兄弟、兄弟媳婦並侄兒侄女們都活埋了!我若還能容你,也對不起老太爺。對不起紀家的祖宗!”
紀老太太氣急,鬢邊花白的頭髮都蓬亂了起來,她就從座位上起身,拿了旁邊一根柺杖。幾步下來,劈頭蓋臉地往紀大太太身上就打。
“你跪還是不跪?若不打你這個不賢良的婦人。你當我紀家沒人,就全憑你算計了去。你不要做夢,但凡我老婆子還有一口氣,就不能讓你得了意!”
紀大太太帶的人都被攔在了門外。她身邊只有一個紀曉蓮。
“怎麼打人,怎麼打人,別打我娘!”紀曉蓮一面喊。一面上前,她是想要去奪紀老太太手中的柺杖。
紀老太太身邊人此刻都上前來。一面勸著,一面就攔著紀老太太,也有上前來“護著”紀曉蓮的。這樣忙亂之中,紀曉蓮也捱了幾下,紀大太太身上卻實實在在地捱了不少。
好在,屋子裡服侍的人似乎非常盡心,並沒有讓紀老太太的柺杖落在紀曉蓮或者紀大太太的臉上。
紀大太太長了這麼大,何曾捱過打,一時又羞又氣又疼,幾乎就厥了過去。
旁邊就有人勸,讓紀大太太快些跪下。
“老太太上了年歲了,大太太何苦跟老太太強著。大太太自己受苦,若將老太太給氣出個好歹的來,這可怎麼收拾,也不是大太太的孝道了!”
這句話,點醒了紀大太太。
就算是本著少吃些眼前虧的原則,她也不能再繼續跟紀老太太硬扛著了。紀大太太自己先軟了,又有旁邊服侍的人上前來“攙扶”,她就一半被迫一半無奈地跪在了地上。
紀曉蓮就被服侍的人給攔在了一邊。
見紀大太太跪了,紀老太太這一頓柺杖也出了些氣,這才在眾人的勸解下,將柺杖放下了。
柺杖雖然放下了,然而教訓還是免不了。
“你還跟我強嘴!說我不是大家子,你倒是大家子,看看你這大家子的行事,是怎樣的畜生不如!”紀老太太氣恨極了,罵的也就極狠。
紀大太太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幾乎沒有了人色。
“老太太,你要折辱我,總不能空口白牙,也得有個說頭……”紀大太太抖著嗓子道。
“你還在跟我裝糊塗,真是死不悔改了!”紀大太太越是強嘴,紀老太太越是生氣,就招呼人,“去把明月和彩玉兩個丫頭給我叫進來。”
一聽紀老太太提到明月和彩玉,紀大太太心中就是猛地一跳。
她知道,東窗事發了!
可是,事情都過了這麼久,紀老太太一直都沒有發作,為什麼今天突然就發作起來了?這樣的事,總是得有個緣故的。
紀大太太跪在那裡,心思飛快地轉著。可以說,當初的事情,是紀曉棠手下留情給壓下來的,那麼如今,是誰給揭出來的?
十有八九,還有紀曉棠。
是了,肯定是紀曉棠。
初二馨華堂一大家子往楊府去,紀曉棠見了楊玄讓,也見了楊閣老。楊家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