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去,剩下的只有親切的笑意。
“阿佑的眼光不錯,我活了這麼大年紀了,還是頭一次見到長的這麼周正的小姑娘。”
秦敏這樣誇獎,紀曉棠還沒怎麼樣,祁佑年就忍不住滿眼的笑意。似乎秦敏誇的不是紀曉棠。而是他自己。
“看把你給美的。”秦敏似乎腦側都長著眼睛,將祁佑年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睛裡,就笑著嗔祁佑年。
祁佑年只是笑。
“祖母喜歡不喜歡?”
“喜歡。這樣的女孩子,誰能不喜歡。……阿佑喜歡的,祖母都喜歡。”
這句話,不僅讓祁佑年非常開心。也讓紀曉棠對秦敏充滿了好感。
“什麼大長公主,那都是陳年的老黃曆了。如今沒人這麼叫我。你就跟著阿佑,叫我一聲祖母吧。”秦敏拉著紀曉棠的手,笑著說道。
紀曉棠臉上的熱度未褪,微微垂了眼簾。用目光詢問祁佑年的意思。
祁佑年重重地點頭。
“祖母。”紀曉棠也乾脆地叫了秦敏一聲祖母。
這一聲祖母,顯然也討了秦敏的喜歡。
秦敏拉著紀曉棠,就讓紀曉棠看她的畫。
祁佑年方才還是高興。這個時候,立刻就緊張起來。一面暗暗地向紀曉棠遞眼色。
秦敏就覺察到了,不客氣地用手肘將祁佑年推開,並用身子將他擋住,不讓他向紀曉棠示意。
“曉棠,你來看看祖母這幅畫,畫的好不好?”秦敏期待地看著紀曉棠。
“哦……”紀曉棠略微沉吟,祁佑年幾次向她示意,應該指的就是這幅畫。
關於大長公主的畫,她需要小心在意。
紀曉棠知道這個情況下,她最該說的是什麼,但是看著秦敏的畫,那些話卻實在說不出口。
“祖母的話,很難以好壞來論。”紀曉棠又仔細地將這幅畫端詳了一番,才慢慢地說道。
“這話怎麼講?”秦敏立刻來了興趣,她作畫數十年,這樣的評語還是第一次聽到。
“祖母的畫,畫的一點兒也不像。”
“哦……”祁佑年扶額,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你做什麼怪樣子,再不老實些,打了你出去!”秦敏立刻瞪了祁佑年一眼,轉過臉來卻笑著看紀曉棠。“我的畫,畫的不像。”
“是不像。”紀曉棠實話實話,似乎沒有看到秦敏臉上有些繽紛的神色。“皮不像,骨像。”
秦敏的一雙眼睛立刻就亮了。
“畫虎畫皮難畫骨,曉棠,你說我的話皮不像,骨像……”
“祖母畫的不是石榴的形,卻畫出了石榴的韻。”
秦敏愣怔了片刻,隨即就激動地將紀曉棠的雙手都握住了。
“曉棠是我的知音。”
秦敏的話音落地,祁佑年終於鬆了一口氣。這一關,紀曉棠總算是過去了。站在大長公主身後,祁佑年衝紀曉棠伸出了大拇指,示意紀曉棠做的好。
紀曉棠微微一笑,心中格外高興。
在敬慈庵,在大長公主的面前,祁佑年展露了他另外的一面,是他幾乎從沒有在紀曉棠面前展露過的,孩子氣的一面。
單憑這一點,紀曉棠就知道,大長公主和祁佑年祖孫之間的感情必定十分深厚。
大長公主將紀曉棠認作是知音,一面又拉過祁佑年來,帶著些驕傲的語氣數落祁佑年。
“……這麼些年,你們口是心非,表面上誇我畫的好,暗地裡卻都瞧我不起,說我畫了幾十年,一點兒進步都沒有,說我的畫就一直這麼糟糕。現在你們明白了吧,不是我畫的不好,是你們不懂得欣賞!”
秦敏一口氣說了這麼多,似乎是憋屈了許多年,終於能夠揚眉吐氣了。
祁佑年和紀曉棠都被她逗笑了。
秦敏一面就讓人進來收了畫,一面帶著紀曉棠和祁佑年走到榻上坐了,就從腕子上脫下一隻手串來,不由分說地跟紀曉棠戴在了腕子上。那手串非金非玉,因為常年隨身佩戴摩挲,珠子表面潤滑光亮,並散發著淡淡的幽香。
紀曉棠這個時候自然也注意到了,秦敏的身上,一點兒金玉首飾也沒有,真的像在修行的樣子。
“多謝祖母。”紀曉棠知道這手串價值連城,也不矯情地推辭,而是爽快地道謝收下了。
祁佑年在一邊,臉上喜色更顯。
到了這一刻,他已經確定,大長公主喜歡紀曉棠,而且接受了紀曉棠。雖然他早就料到會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