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馬車走遠,司徒信德才鬆了口氣,心道,真是孽緣不斷,兜兜轉轉竟又與這家人扯上關係。
看了眼愛子,司徒信德心裡發沉,幾年前的悲劇還歷歷在目,現如今又……
“爹,此事你無須擔心,我自有分寸。”司徒景軒知他擔憂,不禁出聲。
“可是……”
“為了張臉皮,連自己的臉皮都不要了,這樣的女子,我怎麼會喜歡。”司徒景軒說的很輕,但一旁聽到話的司徒信德卻變了臉色。
“景軒,你、這話可是大不敬之罪、你怎麼也不注意點。”司徒信德心驚了把,四處看了看,見眾人沒什麼特別神色,才安了點心。
“怎麼?才半天功夫,三弟就要做人乘龍快婿了?”
眾多驚訝的視線裡,一個人跨步過來。
寬大紅衣,似帶著風,一把扇子搖得不快不慢,有股說不出的風情在裡頭。
司徒景軒見是他來,不願相對,落下一句,“爹,我有些累,先回房了。”便轉身離開。
司徒信德點頭,命了兩名隨從跟上攙扶,轉頭就對著進門的司徒景烈微怒道:“一大早就沒見你人影,又跑哪裡鬼混去了。”
“自然是去能風流快活的地方。”司徒景烈答的順口,完全不在意司徒信德欲出的怒火,他合了扇子,邁步進去,“爹,先不和你說了,我找三弟有事。”
“你!”司徒信德喚不住他,氣得在後面瞪眼。
杜小小低著頭,趁亂跟著進府,避過了司徒信德眼目。
司徒景軒走的很慢,但是神情冷峻,令人望而生畏。所到之處,奴僕都不約而同垂首,兩名攙扶下人面露恭謹之色,連手指頭都不敢亂動。
司徒景烈已經追上,兩名下人停下腳步,以為他有什麼指示。
“你們下去吧。”他收起了扇子,大有自己要動手之意。
下人互看了眼,有些猶豫地點了點頭,退到了一旁。
“二哥,可有事?”司徒景軒看著他,問的清冷。
司徒景烈將扇子收入腰帶內,伸手扶著他,笑道:“我能有什麼事,只是借了你一天奴才,趕早還你罷了。”
經他一提,杜小小急忙上前欲說話,哪知抬臉就見那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無半分溫度,頓時一個寒顫,雙膝都有點發軟,想好的話全都忘記,訥訥行禮。
“少爺……”
司徒景軒收回視線,不冷不熱道:“原來你還知道回來。”
此話一出,眾人都怔住,包括隨後跟來的司徒信德。
杜小小又驚又愣,漲紅著臉,心頭撲騰個不停。
司徒景烈彷彿被人打了一巴掌,笑容僵在臉上,緩了一會才笑道:“三弟別怪她,是我事情耽擱了,沒放她回來。”
司徒景軒微微側目,沒有什麼表情,卻一眼將話表明。
司徒景烈笑了笑,心裡明白如鏡,“竟然如此,我就不去打擾你休息了,杜小小你還不過來扶著!”說完,鬆了手,轉身離開。
杜小小有點納悶,見他走了,忍不住去看。
司徒景軒目光剎那間冷了下來,一個甩袖,獨自向前離開。
杜小小猛然回神,哪敢怠慢,小心上前跟著,想扶卻被人明顯避過。
司徒信德目光復雜地看著兩人離去,心裡自然是有疑問,可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多心,景軒的眼光向來很高,能入他眼的女子,非琴棋書畫精通不要的。
連公主都看不上,何況是這個目不識丁的杜小小。
司徒信德一頓安慰,心裡豁然了不少,轉身也折了路回去。
***
夜涼如水,明月當空。
杜小小站在案前一動不敢動,忐忑的心就如眼前的紅蠟跳動個不停。
少爺這又是發哪門子脾氣啊,她隨二少爺出來的事情,他不是知道的嗎?
而且現在的少爺好奇怪,雖然平常的神情也很冷漠,可都沒有現在這般嚇人,明明沒有在看你卻彷彿含著一種說不出的壓力,讓你差點透不過氣。
唯一的解釋,就是少爺生氣了,而且,還很生氣。
杜小小突然有點樂了,心裡的惶恐有點退去,也說不上為什麼,只是想到一個高高在上的大少爺因為她回來的晚而生氣,她就覺得很開心,莫名的開心。
“你在笑什麼?”司徒景軒沒有抬眼,只慢慢地問。
“沒,奴婢沒笑什麼。”杜小小連忙收斂了情緒,低眉順目的站好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