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景軒微微動了下身子,背靠在床簷上,閉眸沉思。
“老實說那個女人是厲害,不怪爹對她言聽計從。”司徒景烈轉著手中的杯子,看著白玉杯上倒映出自己稜角還算分明的容顏,他的嘴角隱隱有著嘲諷。
“不過說起來,能嫁進司徒府的,哪個女人不厲害。”就連你那個溫柔可親的娘也不是省油的燈。
司徒景烈合上杯蓋瞥了他一眼,沒把後面這話也說出去。一來是不想對逝者不敬,二來則是不想逼的眼前這隻小奶貓炸了毛,那事情就不好玩了。
想了想,他還是決定換個話題。
“別說二哥我不疼你,剛得到的一手訊息,那個叫顧採青的過幾天要回來,說是剋死了夫家被她婆婆趕了出來。”他說著就起身走到床邊俯下身子。
聞言,司徒景軒也只是微睜開了眼,卻見眼前突然放大的容顏,他別過臉,冷著聲音說道:“那與我又有何干?”
“還真是會逞強,當年那個被拋棄躲在房裡自暴自棄的你可比現在有趣多了。”司徒景烈嘴角一哼,說著用拇指一扣,有些用力捏住了他的下巴,把他的臉轉回。
司徒景軒也不躲閃,只拿冷眼看著他,漠然說道:“因為自己的娘不安分,而一直被人嘲笑的你,是不是覺得特別高人一等。”
“你——”司徒景烈的聲音一下冷了下來,他緊緊捏住他的下巴,有些咬牙說道:“都說三弟的嘴比貓爪子還利,今天我算是見識到了。”
“是麼?那二哥也不遑多讓。”司徒景軒淡然一笑,接著又不急不慢地繼續道:“被人踩到痛腳而惱羞成怒的二哥,也比記憶中抱著別人的娘哭泣來的有趣多了。”
原原本本地把他之前的話全還了回來,只是簡單的一句嘲諷就讓他完全敗下陣來。司徒景烈不怒反笑,即便狹長的眸子裡有著清晰可見的怒意。他就像一隻被惹怒的貓兒,不僅沒有選擇一腳踩死老鼠,而是選擇與它慢慢周旋。
因為這就是貓兒的樂趣所在。
他與他很像,卻又完全不同。區別在於他是隻懂得看情勢懂得自保的野貓,而他,卻是隻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分不清形勢的小奶貓。
“嘖嘖,好一張利嘴,讓人恨得忍不住想咬一口。”司徒景烈嘴角勾起笑,用拇指擦著身下人略白的唇。
帶著點挑釁意味的舉動讓司徒景軒不禁眯起眼,原本就沒什麼溫度的黑眸裡此時更是寒的懾人。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說不定我真的會咬下去。”司徒景烈貼在他的耳旁輕輕哼道。
因說話而吐出的熱氣刺激著敏感的脖頸,惹得司徒景軒忍不住反手就是一掌,卻被人輕巧躲過。
“哎呀,別惱羞成怒啊,這樣就不好玩了。”司徒景烈連退了幾步,直到退到桌邊,他拿起之前擱下的扇子,一邊搖著扇子一邊看著眼前氣紅臉的人,一派悠閒自得。
司徒景軒懶的理他,他緩慢起身想去外室的桌上拿本書冊。
“三弟要去哪?身子不好就該多休息,要拿什麼二哥幫你。”司徒景烈笑眯眯地跟在一旁。
司徒景軒臉色一陣難看,正要發作,一陣扣門聲突然起,門外是張管事的聲音。
“進來吧。”司徒景軒把視線投向門,面無表情說道。
門外的人得到令,很快推門進來。首先入門的是穿著灰色長袍的張管事,他雙手一拱,行了個禮,“二少爺,三少爺,奴才把杜小小帶來了。”說著他身後怯生生地走出一個圓潤的身影,那身影一瞧見人是連忙跪下。
“恩,你先下去吧。”司徒景軒輕聲說了一句,張管事瞧見連忙應了聲就轉身離房。
“杜小小,你看起來過的不錯。”除了臉色有些不好,其他都沒什麼變化,還是一樣胖。
司徒景軒居高地看著她,不知為何覺得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
杜小小看著三天未見的主子,眼淚忍不住一下全出來了,“少爺……你果然沒死……菩薩果然沒有騙我……”說著搖搖晃晃的爬過去,瞧清他的腳邊有個影子,露出了放心的表情,接著她一邊擦著眼淚,一邊似心有餘悸的抽泣道:“少爺……奴……奴婢我看見一個老婆婆給你喝湯……您差點就過橋了……奴婢還看見一個馬頭人身的怪物對你招手……奴婢以為再也看不到您了……”
杜小小回憶起自己做了三天的噩夢,就覺得有陣陰寒的風從她腳底心冒了出來,讓她忍不住想哆嗦。
“你亂七八糟的到底在說什麼啊?”
“咚”地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