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信德輕聲一嘆,道:“別說傻話,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養好你的身子。”說著就拿回茶杯放回桌上。
司徒景軒掃了眼房內,該出現和不該出現的身影都不在,他微微垂下眼,輕吐了口氣便合上眼沉思。
他的腦海裡空白一片,只有幾張模糊人影。有娘有爹有不認識的男人有不想看見的人,還有一道斷斷續續的念碎聲。最後的這個認知讓他覺得莫名煩躁。
“官府昨日傳來話,說當年害你的歹人有些眉目了,張大人說會全力偵察此案。景軒,等抓到那個歹人,讓他交出解藥,你的身子就可以復原了。”
聽到話,司徒景軒慢慢整開眼睛,眼裡的喜悅卻並不多,只淡淡應了聲,“希望吧。”
司徒信德一瞧,以為他是心灰意冷了,正想出聲安慰,就聽到敲門聲響起。
兩個人同時將視線看向門的方向,只見一道頎長身影緩步走來,來者扇子一收,一臉心疼不已的表情。
“我剛回來就聽說三弟病了,怎麼這麼不小心,現在沒事了吧?”
“沒事,多謝二哥關心。”司徒景軒輕輕應了聲,眼裡平靜如水。
“你剛從宣城回來?”司徒信德皺著眉問他。
“可不是,累了我三天,連嘴皮子都磨破了,總算把周老闆的生意給談下來了。”司徒景烈一邊說一邊自動自發的給自己倒了杯茶,他隨後四周看了圈,一臉奇怪的“咦”了一聲,道:“那個胖丫頭呢?主子病了怎麼還不快過來伺候?”
不說還好,一說司徒信德頓時氣的瞪起了眼,怒道:“別提那個丫頭,景軒會生病全是她害的。”
“不會吧?我瞧那丫頭挺機靈的。爹,您不會已經把人趕走了吧?”司徒景烈吃驚一聲,視線卻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床上的人,只是可惜,他預料中的表情沒有出現。
“哼,你不說我倒忘了,我明天就讓張管事結了那丫鬟工錢,讓她馬上走人。”
哎呀,動真格的了。
“明天啊?”司徒景烈眼神一轉,隨後勾唇一笑,“也好,回頭讓大娘再撥個貼心點丫頭過來。”說完一吐氣,繼續慢悠悠地喝茶。
司徒信德點頭說好,隨後平了平情緒,與景軒說了好些話,又交代景烈好好照看,才放心的轉身欲走。
司徒景烈微微挑起眉,看著剛才開始就不動聲色的三弟,露出“我就不信你還沉的住氣”的表情。
果不其然——
“爹。”
低沉的聲音一喚出,同時引的兩個人殷切看去。
“怎麼了?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司徒信德聽到愛子叫喚,急忙又返回到床邊,殷切關愛。
司徒景軒半下床,淺咳了幾聲道:“沒事,只是突然想起來,想問爹薦書一事可有著落?”
司徒信德一愣,眼波里露出悵然神色,隨後是長長嘆了口氣,並沒有馬上回答。
想他司徒信德一生為商,縱然富甲天下,卻也是士農工商,商人下等。若不是得祖上保佑,加之他現在還有幾個錢財,不然哪有如此風光。
雖然他與朝中幾名要員交情頗好,但畢竟不是自家人,尋不得一世庇廕。而且他也不想三子都步商人之路,於是盡心栽培他們。老大天資聰穎勤學刻苦,本是狀元之才,只是沒想到四年前他會中途棄考,老二也是機靈聰明,卻不是讀書的材料,做生意倒是一副好幫手。接下來就是最讓他驕傲和牽掛的幼子,從小習文練武,文治武功般般皆能,卻偏命運多舛。
想到這些,司徒信德不禁面露愁容,心裡很是感慨。景容已經接手他的生意,府裡商號裡都離不開他。但讓景軒去考,他又擔心他的身體吃不消。這樣一想,他只能懷著點希望看著身旁的二兒子。
司徒景烈一瞧,心想壞了,老頭子不會讓他去考什麼鬼狀元吧?他當下摺扇一開,以扇擋面,說道:“爹,您別看我。我當年鄉試的成績,您又不是不知道,老夫子可差點吊死在書院裡頭了。”
原本就不大的希望頓時破滅,司徒信德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罵道:“沒出息的東西,真讓你去考,今年就該我吊死在府裡了,免得丟人。”
“大吉大利,所以我這也是為爹的身體著想,爹您還是別對我抱期望了。”司徒景烈收起扇子,對著自家老爹眨了眨眼睛。
“沒個正經。”
司徒信德罵完,看著床上的幼子,一臉猶豫說道:“景軒,我知道你為爹著想,可是科考之苦,我怕你受不住。”連考三天,而且都不能離開考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