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韻皺了眉,側過頭便看到秋喜挑簾子進了屋。她的眉目本就很是嚴肅,如今看著竟是連半點笑意都不曾有了。
“出了什麼事?”
“是四小姐。”秋喜吸了口氣,眼底之中似乎略過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厭惡:“方才叫好些人堵著她與一個男人正在……。”
秋喜到底是個未經人事的小丫頭,說到這裡面色一紅:“叫人瞧見的時候,兩個人連衣裳都不曾穿著,前頭已經鬧起來了。”
唐韻的眉頭便皺的越發緊了起來,蕭蘭這個不省心的!
還以為她突然向自己投誠是想開了長了腦,如今看來上不得檯面的果真還是不能期待太多。
因著蕭蘭是個庶出沒有資格給梁氏送嫁,她便讓她在前院裡頭幫著接待那些個貴婦。又因著蕭嫵的事情這麼一會子真是沒有太注意到她,她居然弄了這麼一出?
“呸。”那一頭秋彩狠狠啐了一口:“到底是個王府裡頭的小姐,就這麼恨不得嫁出去麼!”
蕭蘭若是規規矩矩又有自己的抬舉給今日博了個好名聲,說不準還真能成就了一段好姻緣。雖不可能大富大貴,終歸也不會太差。
可如今……她居然用了這麼一個法子。
飯是煮的熟了,名聲從此後也再值不上半毛錢。即便能如了願嫁了個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又能有什麼好日子?
何況,真正的好男人會在這種時候與她滾床單?這道理連秋彩都懂,她一個正經小姐不懂?
說到底,的確是太心急了。
“王爺差了人過來請小姐過去。”秋喜說道:“奴婢瞧著,是打算叫小姐去處理這事呢。”
唐韻捏了捏眉心,只覺的頭痛,怎麼什麼事情都往一塊趕呢?
“我去做什麼?”她淡淡說著:“王府裡頭已經有了主母,自然該有主母出面才合適。”
“何況。”她眼底閃過一道凌厲的光芒:“這種事情,哪裡適合我一個閨閣女子出面應對?”
叫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去面對那種香豔的場面,也虧蕭廣安想得出來!
“奴婢醒的了。”秋喜立刻低了頭:“奴婢這就去回話。”
眼看著秋喜退出了屋子,唐韻突然扭過頭看了一眼秋彩:“你看好了她。”
“啊?……”
秋彩盯著眼前乳燕一般從視窗飛了出去,幾乎眨眼之間就成了個小小黑點的女子臉都黑了。
小姐您說走就走真的好麼?府裡頭這麼大一個爛攤子就……扔給她了麼?
她到是……得有那個本事呢!
正文 180 本尊親自去
秋彩無語,她到是……得有那個本事呢!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秋彩看了眼地上的秋畫,看好是……怎麼個好法?
唐韻此刻並沒有走遠,足尖一點便隱在了靜齋屋頂高大的屋脊之後。一雙清眸四下裡飛快掃過。
若是……她看到那一封信是在宗政璃走後才叫人放進去的,那便是說,那些弄走蕭嫵的人並沒有走遠。
也許,她還在蕭王府也說不定。
她速度極快,幾個起落便將靜齋上下看了個遍,卻是一無所獲。
唐韻眯了眯眼,莫非竟是她……想錯了?這些人已經將蕭嫵給轉移了麼?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那一塊白布。
上頭只有那麼幾個字,唐韻卻彷彿並不認識那幾個字一般,仔細端詳了整整有一盞茶的時間。上頭的胭脂已經徹底的乾涸成了一片刺目的鮮紅。
便如……人的鮮血。
她咬了咬唇,抖得縱身而起。
子時麼?她偏不肯子時才去!
守株待兔的那個人可還不一定是誰呢。
此刻的唐韻並不知道,自己這麼一去面臨著的竟會是一場生死之局。
而等她數月後再度見到蕭嫵的時候,卻已然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
“主子。”
樂正容休手裡頭正握著只金漆硃筆,陰魅而絕豔的容顏在燈火下一片惑人心神的沉靜。
酒色的瞳仁並沒有落在突然進來的土魂身上,手腕一動筆走龍蛇。華麗碩大的寶石戒指燈火下劃過一片摧殘流光。
“那小狐狸居然這麼快就回來了?”
他並不曾抬頭,將批好了的奏摺放在一旁,伸手又拿過了一份來展開。
“郡主……。”土魂喉結滾動了半晌,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