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韻腦後劃過一叢黑線,莫名的便覺得頭痛。
這丫頭看起來比誰都溫婉,動不動就哭的稀里嘩啦的,看似半絲抵抗力也無。怎的說出來的話就這麼惡毒呢?
聽聽她都說了些什麼?
蜘蛛蟑螂老鼠蛇,毀了她的臉還……小賤人?那可是安榮郡主!
“你是不想要命了麼?”唐韻淡淡說道:“還有,你家小姐我,看起來就那麼容易被欺負?”
秋晚眨了眨眼:“說的也是呢,我們小姐可不是好欺負的。”眼看著那大眼睛裡面氤氳的水汽分分鐘就不見了。
唐韻嘆了口氣,眸光漸漸幽深起來。住在這客棧裡的人都是等著明日雲山書院開館參加考核的學子。
宗政鑰突然這麼住了下來到底是打的什麼主意?阻止她透過考核?
唐韻自嘲的笑了笑,立刻便否定了這個可笑的想法。她可不認為自己有那麼重要。
“秋彩,不要再貿貿然出去探聽他們的訊息了。”唐韻慢悠悠說道:“窺探儲君可不是個小罪過。”
“那些酒囊飯袋才不會發現奴婢的行蹤呢。”秋彩眼中閃過一絲與她性格極其不符合的冷厲:“秋彩也定然不會允許自己再給小姐招惹上麻煩。若真有那麼一日,秋彩會先了結了自己。”
唐韻飛快地朝著她看了一眼,此刻的秋彩看起來似乎與平日大不相同。那陡然從她身上爆發出的煞氣連她看了都覺得心驚。
那一股子煞氣她可是太熟悉了,那是縈繞在樂正容休魂部身上共同的氣息,如今卻出現在了秋彩身上?
“秋彩。”她眸光一閃:“你受傷失蹤那些日子究竟發生了什麼?”
“也沒什麼。”秋彩低了低頭:“不過是我師父給我尋了個好地方療傷而已。”
唐韻抿了抿唇,她自搬去無極宮那一日開始就沒有見過秋彩。秋晚說她是叫火魂給帶走了。
她問過樂正容休,那人卻只淡淡地說,秋彩筋脈盡斷天下間除了火魂不可能再有人能治得好她。
於是,她便再也沒有問過了。
直到她馬上要動身前往雲山書院的時候秋彩才再度出現,那時候她便隱隱覺得秋彩看著似乎與往昔並不相同。
而她卻掩飾的極好,仍舊如往昔一般的直率而熱情。她便什麼也沒有問。
如今想想,一個筋脈俱斷的人能夠這麼好端端的站在人前,甚至武功更勝往昔,那該是經歷了常人根本無法想象的磨難吧。
“可說的呢。”秋晚立刻就忘記了宗政鑰的事情,將注意力完全放在了秋彩身上:“你這麼些日子不見,火魂姐姐也不曾出現。到底去了哪裡?”
秋彩咬了咬唇:“師父帶我回了魂部,她說我經脈俱斷正是廢體重鑄的好機會。若是能忍過去將會有一番大際遇。後來……。”
她用力閉了閉眼,似乎不願再回憶起那些日子:“奴婢堂堂正正打出了魂部,這才重新回了小姐身邊。”
唐韻心中一顫,忍不住看向了秋彩。樂正容休身邊任何一個五魂衛若是想要從魂部走出去,都必須要靠著自己的實力。
五魂衛的明衛是有定數的,你要是想從暗衛轉成明衛便只有一件事情要做。
那便是挑戰所有的明衛,之後現有的明衛會重新排名,最後的那一個會重新回到魂部去接受訓練。以等待下一次機會。
正是因為有這樣嚴苛到不近人情的制度,樂正容休的五魂衛才會在這短短十數年間席捲了整個北齊大陸。
秋彩說她是打出的魂部,那她如今的實力已然相當了不起了。
“奴婢排行第六十八。”
這話說完秋彩眼睛一眨,蘋果樣的臉蛋上頃刻間掛上了甜美的笑容:“自此後,奴婢再不會成為小姐的拖累。”
唐韻噎了噎,突然之間不知道該對她說些什麼。
“滾,這不是你個蠻邦小子該來的地方。”恰在此時房間外面傳來一陣嘈雜的人語,間或傳來一兩聲咒罵。
“怎麼回事?”唐韻皺了皺眉,及第客棧一向最講究規矩。怎的如今夜色已然深了,還能容人如此吵鬧?
秋彩身子一動已經到了窗子跟前,輕輕推開窗扇看了一眼便回身說道:“是白日裡那個少年和小二起了衝突。”
“哦?”唐韻眸色一閃,也緩緩到了窗邊。
院子裡面,那個穿著破爛粗布衣衫的少年正縮著手蹲在廊簷下。小二手裡面端著個銅盆大聲呵斥著叫他離開。
那少年卻如同個悶葫蘆一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