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可這般草率而為?”
蕭瑞神情淡漠,笑道:“廢太子蕭珏,夥同定國公府世子謀逆罔上,衝撞君威,迫使父皇氣血攻心,昏迷不醒,乃是眾人所知的事實。父皇身體抱恙,無法親臨朝殿宣旨,特親筆書此文書,昭告天下,這般事實,張卿也心有疑忌嗎?”
他輕一反手,自太監的手中將那聖旨取過,輕擲與眾臣的面前,高聲道:“這聖旨之上,乃有我父皇的君印,業有我大梁的國璽,這等,難道也可存偽不成?”
“我不相信!”那被喚作張卿的老臣怒一擺手,眉眼驟厲,神態刻板而堅決,“陛下病重,當該由儲君監國,太子殿下謀逆一事,皆只是道聽途說,並未有人親見。而今,僅憑你一人信口徒說,我不相信!太子殿下如今究在何處?我要見太子!”
“對,我要見太子!”
“我們要見太子!見太子!”
……
他的話音鏗鏘而有力,方才定落,立即引得周側數人出聲應和。蕭瑞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目光一絲冷諷閃過,眉目凌厲。
忽地一聲擊掌之音,彷彿一道無形的暗號,大殿的門外,一大批的軍隊驟然如洪瘋擁進來。空氣中一陣拔刀相向的鏘鳴之音,雪亮的刀劍陰森冷然,頃刻便將眾人團團圍住。
那為首的領兵者,正是姿容淡然的沈長歆,整個場面突然僵滯,氣氛緊凝。
眾人剎時大凜,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的這一幕,驚駭萬分!
“三殿下!你——”
張姓老臣大驚失色,驚愕地望著四周羅列如山的佇列,眉目緊蹙。目光掠過沈長歆,他神情一閃似是恍然間明悟了什麼,大駭道:“是你們要起事試圖謀權篡位,是你們誣陷太子殿下與定國公世子謀逆,你們這是造反!”
蕭瑞的眸光頓時一冷,左手微微擺弄著那右手指上那枚翠亮的翠玉扳指,輕輕一轉。那正對著老臣的侍衛便猝地拔刀,寒光輕閃間,一縷鮮熱的血便突然噴濺出來,飛濺到周側的群臣身上。
“你——”
那老臣驀地睜大眼,整個身體瞬間顫了一顫,蒼勁的手止不住地顫抖。“你……”他顫抖著指著蕭瑞,憤厲的眉目間夾蘊著說不盡的憤慨與痛恨,支吾道:“你……你……欺君罔上……絕不會……不會……”
身體突然一傾,他整個人剎那筆直向後倒去,砰聲重重倒在了地上。
周圍頓時一片譁然!
整個大殿都似乎突然亂了,周圍的臣子驚慌失措,然而卻因有那些兵戈長劍計程車兵阻著,也無人再敢作何動靜。蕭瑞容色淡然,靜靜地看著倒地的屍體輕笑,道:“不知眾卿,這一次,可還有異議?”
眾臣面面相覷,雖仍有人心存不甘,卻再不敢擅自多說什麼,只心有疑忌地盯著他沉默。
靜站在蕭瑞的身前,沈長歆微然輕哂,狹長的眸銳利而明亮,聲線不急不緩,自大殿之上緩緩迴盪。
“三殿下承儲君之位,乃天命所歸。而今太子謀逆,陛下病危,唯三殿下可主持大局矣。不知諸位心中,對此可還有何疑問,或是不甘?”
眾臣默然,處在當下的局勢之下,完全說不出一個字來。整個大殿靜剎了片刻,一個身影率先屈膝而跪,俯首稱臣,“臣,郝興宏,參見太子殿下——”
那人正是如今大梁的國相郝相。經他這一舉,周側終於有人跟隨著稀稀拉拉慢慢跪下去,恭敬道:“臣等,參見太子殿下……”
“參見太子殿下……”
……
蕭瑞得意微哂。
殿中仍有人剛阿不拗,儘管冷刃架頸,仍舊執拗地不肯下跪,直言士可殺不可辱,寧願去死也堅決不肯俯首反賊。沈長歆面龐狠厲,半垂的手緩慢抬起。剎時間一陣兵戈相擊之音肅然驚起,數把長劍冷冷對應準了那執意不跪的數名朝臣,一觸即發。
眉眼間飛快掠過一抹凌厲,沈長歆慢慢放下手。
然而還未等他的手臂揮揚而下——
“報!不好了!不好了!”
一個士兵忽地連跑帶喊地跑上殿來,高聲傳稟。
“啟稟太子殿下!城外……城外大軍壓境!已入城門,馬、馬上就要攻破皇城了!”
第130章 變局
整個京州城內; 鐵騎飛馳,馬踏塵埃,數列軍隊迅猛疾馳; 共朝著皇城的方向而來。
為首的正是當今定國公鎮遠將沈震域; 身後隨著輕衣鎧甲的沈長歡與沈吟嬈,英姿颯爽而發揚蹈厲; 策馬直立自皇城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