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下來了,我就去找你。”
她哭得卻更兇了,眼淚噼啪地砸落,將整個袂袖都濡溼得透徹,只一直拼命地搖頭。
深深嘆了一口氣,沈長歌慢慢放開她,走到那個那個小木桌前,提起沈長歆早已為他備好的筆墨。
燭光昏黃,將桌上那幾頁雪白的雪宣映得昏黃,深黑的水墨似一潭深淵,微微倒映著如豆的燭火,泛出螢亮的光。
一側的暗角,水磨方磚的牆壁處的一個機括十分隱秘。牆後似隱著一雙精銳的眸,看著室內沈長歌的舉動,無聲無息合上機括,轉身離去。
……
第129章 宮變
沈長歆步履匆匆; 疾步走到蕭瑞的寢宮,臉上掩不住的興奮。
“殿下!”
恭敬將那一封信箋呈上,他面上的神情是種以往從未有過的激動。
蕭瑞怔了一怔; 目光一眼輕瞥到那信封之上的“沈長歡”三字上; 神思有一瞬的凝固。
“他竟真的寫下了?”
劈手將那封信取過,他忍耐不住便要拆封閱讀。沈長歆輕笑; 目光落在信箋之上,笑道:“殿下一看便知。這一次; 只要拿到了鎮遠軍兵符; 我們便再無後顧之憂。”
信箋張開; 潔白的雪宣之上跳躍的正是沈長歌的筆跡,筆觸蒼勁利落。信中所書寫的內容正是沈長歌聲稱自己徒然翻悔,以定國公府世子的身份; 向沈長歡重討鎮遠軍兵符,並令其半月之內必快馬加鞭將兵符呈予京州。他字句幹練簡潔,意思鮮明,正是沈長歌以往的行文風格; 絲毫無令人疑惑。
反覆默看了許久,他確鑿了這信中絕對無恙,終於放下心; 將紙頁重置於信封之中,難以抑制心中的振奮,蕭瑞眸光閃亮,精神抖擻而高昂。
“好; 好,這一下真是太好了!只要鎮遠軍的兵符一拿到我的手中,這太子之位,這皇位,便無疑都會是我們的了!好!太好了!”
沈長歆臉上帶著莫測的笑,胸口似也澎湃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激動。這將近二十餘年來的隱忍與蟄伏,等待與不甘,似乎終於在這一刻破土生芽,令他看到了成功的終點。頓了頓,他倏地一撂衣襬屈膝跪下,朝著他鄭重叩了三首,凝聲道:“臣,沈長歆,恭祝陛下,馬到成功!”
蕭瑞的神思瞬時怔了一怔,“你剛剛叫我什麼?”
他只是笑,微微抬起頭,一雙狹長的眸隱含冷銳,“陛下,萬歲萬萬歲!”
整個大殿靜了一剎,倏地爆開一陣大笑,笑聲放肆而貪婪,他驟地甩袖大步走到高座之上,摩挲著手中那枚鋥亮的扳指,眸目生光。
……
·
十五日後,一則自大梁北境傳遞而來的信物悄然到達京州。
第二日,僵滯了近半月之久的朝局終於有了破冰之勢,緊閉的宮門再次開啟,恢復了這自太子謀逆的訊息傳出後,首次的朝堂。大梁朝內的文武百官齊具,皆惑此次這宮廷驟變背後的真相,
整個朝殿輝煌而莊嚴,百官無聲縱列,齊聚一堂,殿堂的高位之上,那居上的龍座卻始終無人到臨,四周的氣氛嚴肅而緊凝,似隱隱含著刀光劍影的森冷。
“三殿下到——”
默待了許久,大殿之外忽然一聲高喚傳至,蕭瑞一身錦墨四爪蟒袍的太子朝服,自殿門之外靜靜步入,他大步走到眾臣之前,目光睥睨,輕微動手,命身後的隨侍的太監上前。
那太監得令步上前來,自袖中取出一封明黃的聖旨,靜靜開啟來,放聲宣告——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子蕭珏,品性無端,謀逆罔上,不法祖德,不遵朕訓,專擅威權,鳩聚黨羽。今昭於天下、宗廟,廢其太子之位,以正朝綱。令,朕今時年邁,體質抱恙,三皇子蕭瑞天縱神武,智韞機深,即今日起,由其理政監國,以固朝綱,重臣工當悉心輔弼,同扶社稷。欽此——”
話音方落,整個大殿之上驟時譁然!滿堂色變。
“這——”
“怎麼會……”
大殿之上,蕭瑞笑顏淡淡,默默看著殿下的眾臣驚愕地議談,他輕鬆一笑,徑步行至眾人的身前,冷然說道:“眾卿,可還有何異議麼?”
“不可能!”一聲高斥之音徒然在大殿之中徹響。
大殿兩旁的臣子之中,一位已上了年紀的文臣定然走出佇列,面龐凝重道:“太子殿下俊秀篤學,德才具備,乃舉國共知,怎會是此等奸惡宵小之輩,陛下若要廢黜太子,那麼該當由陛下當眾立旨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