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交易,必須要她親自看東西。再者,這畫這麼短時間內出現了兩次,回回都單找她,如果不是送畫的人知道這東西到底是什麼,那就是他們要換的東西了不得,按著上回所看,傳說中曳影劍是太子的,看來傳言不假,她原以為那劍就算是太子的,能流落在外,想來不是特別重要,眼下看來事情與她料想有出入。
如果曳影劍真是高祖贈給太子,當下皇帝上位,太子如果要起事,那曳影劍無疑像是一個身份象徵,太子拿著那把劍就可以證明自己身份,天下多的是尊師重道之人,傳位傳嫡這是祖宗規矩,有了曳影劍就彷彿太子才是正統,如果玉璽是皇帝象徵,這把劍便是太子身份象徵,高祖親傳比起旁的更是能讓人激昂,這樣重要的東西,怎的不在太子身上而能流外?穆清邊走邊思考,如果這回送畫之人要拿畫上的東西換曳影劍,她須得早早將劍出手,她無意捲入這些大的紛爭裡,放著那劍簡直就是禍害。
此次出宮,原想著要將福伯和野夫安頓好,卻是沒有料到又有人送了這畫過來,如果將所有事情在今夜處理了,那就再好不過了,經歷了生死,這樣危險的行當再是不能繼續下去,同各種危險的人打交道,這原是她不願意的,眼下能擺脫便是最好。
她去找太傅,管家竟然說太傅不在,穆清蹙眉,如果今夜太傅在,她出去就方便許多,有了太傅照應,就算眼下宮裡有侍衛在她也是能出去的,她不信她出宮沒有宮裡侍衛跟著,宮裡那人敏感多疑,她跑了一回,哪怕她怎樣說,他必然不給她跑的第二次機會,這可如何是好。
總管說太傅不在,穆清沒有多說什麼回了小院,她往回走,御天終於發現了野夫蹤影,他此次並不是要抓住野夫亦或要和野夫起爭執,遂即便看見了也當做沒看見,繼續伏在竹梢上看著小院裡的情形。
野夫見御天發現自己卻是沒有理會有些意外,他認識御天,御天自然也認識他,難道御天今日目標不是穆清?野夫本是看見穆清一出現就將人掠走,他在城裡盤桓這許多日,原本想著下次將人帶走只能從宮裡帶走,沒成想穆清竟然從宮裡出來了,皇帝今夜應該是派了侍衛來,野夫便早早趁黑了伏好。即便御天沒動作,說到底御天也是給皇帝辦事的,貿然現身將穆清帶走必然不能行,遂野夫也伏著沒動彈。
今夜各人有各人的目的,不大的偏院裡此刻聚集的人都是能將天下攪個不休的人,冷嘯的夜裡,彷彿哪裡都是眼睛,處處都瀰漫著緊張,只穆清對此一無所知。
就那麼披著大氅,穆清乾坐在屋裡,將身上的紙掏出來端詳一會,然後再摺好放回去,府裡臨時伺候她的丫鬟婆子將屋裡的火填了兩回她都沒有睡覺。驀地,偏院裡有腳步聲,穆清一激靈,莫非是野夫回來了?連忙起身,開門一看,原來是張府管家。
“先生,老爺回來了。”那管家站在簷下說,穆清心下一鬆,太傅看來是願意見她了,方才管家說太傅不在,她便知道太傅是不願意見她了,太傅那樣的老先生,定然對於皇帝妄自將她安成太傅義女不滿意,老先生對皇帝不滿意,連帶著也對她生氣。
謝過管家之後,穆清跟著管家往前院走,依舊是野夫尋著機會想帶走她在移動,御天不知何故也移動,只有偏門那裡一點動靜都無。
“先生。”書房門一關,穆清便叫背對她的老先生一聲,老先生冷哼一聲,穆清不由一陣唏噓,心下開始發潮,兩年光景,如果沒有太傅照拂,她過得不知要多艱難,如果她將手頭的事處理好,明日一過,再是不能回這偏院,老先生年齡也大了,再見面不知是什麼時候。
“豎子。”老先生一聲罵,也不知在罵皇帝還是在罵穆清,穆清權當是在罵自己,於是便垂著眼睛站著。
“先生,今夜無論如何我需要出去一趟。”半晌,穆清開口,時間不多,她顧不上同老先生寒暄,開門見山直接說自己意圖。
“嗨,如果你不是這樣的孩子我還不稀得收留你,你即想出去,便出去罷。”她說完,老先生也是沉默良久終於開口。
老先生這樣說,便是答應要幫著穆清出府去了,感激的話無需多說,穆清同老先生一拜便出來了,她原想著最多是老先生想個由頭派府裡的馬車避開侍衛將她送出去,誰成想管家竟是囑她直接從偏門出去。
穆清還若往常一樣從偏門出府,黑漆漆的夜裡,她一個燈籠也沒提只那麼將門推開,門外一個侍衛都沒有,她撲了一懷的冷風。穆清意外,就算太傅德高望重,宮裡的侍衛該是隻聽皇帝的才是,今夜盯著她不要出府才是,怎的這會門外竟是一個侍衛都沒有。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