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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避免被毒…藥反噬。但情兒不同,他從不顧慮這些,甚至以自己的血肉來餵養毒…物,從而抵到所有練毒者可望而不可即的高峰,但付出的代價,便是他的身體被各種毒…物侵蝕,十幾年來臟腑皆損,經脈俱傷。他一直都不願意讓我看看他真正的臉,但我知道他的臉,恐怕早已遭毒素的侵害,面目全非了。”

周梨微覺拿不住茶杯,把它放下,輕輕看著杯底一片沉浮不定的茶梗。

她從來不知道這些,哥舒似情在她面前,一貫是微笑著,哪裡像是生病中毒的樣子。

原來都是裝出來的麼,這個人怎麼可以這樣。

她忽然很想強逼著哥舒似情洗掉他那些浮誇的脂粉,她要看一看他真正的臉。

過了很久,周梨開口:“也許他不是不顧慮,只是……”

她沒有說下去。

謝天樞的眼神裡有濃烈哀慟。

人總是惜命的,哥舒似情這麼不愛惜自己的命,說明在他看來,有東西比命更重要,那便是殺了謝天樞。那正是哥舒輕眉一直教導他的,不惜一切代價,殺了謝天樞。

周梨忽然覺得一陣憤怒,是對那個在生前她都沒有見過她一面,也從未說過一句話的哥舒輕眉。

謝天樞說哥舒似情的毒已經有十幾年了,那時候哥舒輕眉應該還活著,但她置若罔聞地任由哥舒似情這麼傷害自己,只為了讓他去殺謝天樞。

因為哥舒輕眉自己辦不到,她太愛謝天樞,無論怎麼恨他,嘴上說著要他死,但她永遠對謝天樞下不了殺手,所以她把這寄望於哥舒似情。

明明是上一輩的恩怨,這場恩怨裡,謝天樞,哥舒輕眉,哥舒眉眉,他們無一是真正無辜的,但為什麼承受這場惡果的人,是哥舒似情。

周梨緊緊攥著衣袖,不應該這樣,對哥舒似情而言,太可悲了。

現在她知道,為什麼謝天樞每年都執拗地要上求醉城去祭奠哥舒輕眉,原來他也是想找機會用春風渡給哥舒似情解毒。

她赫然抬頭:“春風渡也解不了嗎?”

周梨隱約記得,楚墨白好像說過,只要毒性未深,春風渡可以解。

但哥舒似情的毒,照謝天樞的說法,已太深了,但她還是奢望地看著謝天樞。

謝天樞慢慢說了兩個字:“可解。”

“真的?”周梨立時舒了一口氣,“那便好。所以前輩閉關修煉春風渡,就是為此嗎?”

“是,我還需要一段時間,來提升春風渡,方可救他。”謝天樞輕聲道。

他低下頭,定定地道:“我一定會救他。”

周梨未說什麼,她看向窗外的亭臺樓閣。

救哥舒似情原本就是謝天樞該做之事,他們這三人欠哥舒似情的,著實良多。

面前的茶沒了滋味,周梨把它推開了,心裡為哥舒似情略微不平,但終究是上一輩的恩怨,她沒有參與過,許多事情也是一知半解,不好多說什麼。

過了片刻,她向謝天樞告辭。

謝天樞沒有留她,她徑自下山。

山中竹林茂密,可以聽到從山上流下來的小溪,水聲叮咚如環佩,雅緻清幽。

這時,一個弟子追下來,交給周梨一個硃紅細繩紮好的小絹布,“江公子知道你來了,這是江公子叫我給你的。”

周梨開啟看時,清淺的眸子微微溼潤。

一支月牙簪子。

簪頭的花蕊處捧著一輪彎月,淡黃色的,映照陽光時,彷彿當真生了輝。並不算精緻,一看就是自己磨的。

周梨盯著那簪子許久,嘴角慢慢勾起,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肩頭那塊胎記。

她往山上看去,她看到很遠的地方,有一人凝立,揹著天光。

周梨剋制住了上前的衝動,低頭自言自語:“他很好,那就好了,那就好了。”

她抬起頭,微笑把簪子插進發間。陽光照著她俏麗模樣,一頭烏髮成了黑夜,月亮升起,皎潔無雙。她笑著問那名送東西的弟子:“好看嗎?”

弟子氣質出塵,微笑道:“好看。”

周梨拍拍手,“好了,我走了,再晚些就要趕夜路了。”

就像謝天樞說的,三年很長麼。

也許很長,也許很短。她現在不覺得這三年是負擔了,她會耐心地等著三年後重雪親自走到她面前來的那一刻。

第74章 姜珏

回小刀堂的途中遇到了點驟風急雨。

街上正熱鬧; 周梨牽馬穿過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