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別處去就是了。
一頭躺了很久,才想起剛才的事來,“塔喇氏找你幹什麼?倘或是為瀾舟求情,你不必理她。”
婉婉說不是,枕在他胸前,把事情的經過都告訴他了,“我也不為旁的,就為她太嚴苛。”
“怎麼不請家法狠狠抽她!”他的神情分明不好起來,略平息了下道,“這麼下去不成,這兩天我在想,越性兒外頭置個房子,分府算了。兩個孩子都不小了,瀾亭還能賴上一年,瀾舟已經成家立室,建個府讓他自己當家去吧。他雖然認你當媽,畢竟隔著一層,塔喇氏才是他親媽。他出去了,叫他奶奶也跟著過去吧,到了那頭愛怎麼耍橫,誰也管不上她。”
婉婉心裡是贊同這麼做的,可轉念一想,太妃那裡怕不好應付。起先是她搬回了長公主府,接下來又讓瀾舟自立門戶,唯恐老太太想岔了,以為都是她的主意,在婆婆跟前不討巧,那也沒什麼好的。
她說再等等吧,他的胸膛溫暖,她眷戀地蹭了蹭,“衙門裡的公務堆得像山一樣了吧?一去這半天。”
他嗯了聲,“我養了兩個兒子,賽過沒有。一個不孝不悌,一個是糊塗蟲。瀾亭八成是竹籤子投胎,和他說皮影,他渾身上下都是戲。可一提奏疏、陳條,他就像雨天裡的蛤/蟆,愕著兩眼瞧人,瞧得我直髮��7鍾鞘侵竿�簧纖�耍��桓�掖郴鼉筒淮砈恕!幣槐謁擔�忠槐諢�先ィ�哺親∷�男厝椋�謁�陌籽劾鏤蘩檔匭πΓ�襖街凵纖��迥嵌�チ耍��笪沂旅Γ�峙旅荒敲炊嘞邢駒詡遺隳悖�闋約赫業憷腫櫻�ё磐娑�概埔渤傘!�
她唔了聲,“你忙你的吧,自打上年離京,到現在整一年了。這一年來你想法子陪著我,我瞧你心不在焉的,也替你難受。如今我一切都好,身子也養結實了,你不必擔心我。好生替皇上辦差吧,他到這會子還在悟道呢,這麼些年,也沒悟出個子醜寅卯來,外頭倒弄得一團糟。我聽說奴兒干都司那塊也不安分,恐怕要打仗了。”
他說起政事來一臉的肅穆,“北邊兒有守軍,據說已經派遣朵顏三衛平叛了,成效如何尚不得而知。不過這回鬧得兇,那麼大一塊地方,朝廷先後派了無數官員和駐防軍,瞧架勢全被蛀空了。這要是打起來……可不止貴州司那點兒動靜。奴兒干雄踞北方,與京城的距離和南京相差無幾。就算要調撥南軍,只怕也是鞭長莫及。”
婉婉心頭一驚,忙披衣起身,從書架子上翻出地圖丈量——南京到京城,和撒叉河衛到京城是一樣,一南一北幾乎在一條直線上。中原地區行軍要經過多個城池關卡,奴兒干除了兩三城防就是星羅棋佈的衛所,只要連路攻克,就可長驅直入。
她看著地圖愣神,“皇上……有詔命沒有?”
他重新把她拉回了榻上,圈著被褥焐起來,溫聲說彆著急,“松花江、鄂嫩河那一線都有駐軍,就算有變,一時也能抵擋。我這裡等著朝廷的旨意,倘或需要安東衛調集兵馬勤王,預備起來也不倉促。”
婉婉沉默下來,只是看著他,那沉沉的眉眼,看得他心頭髮涼。他微笑,“怎麼了?”
她慢慢扯了下唇角,“真要是打仗,我可捨不得你在外征戰。”
他撫摩她的紅唇,纏綿地吮了下,“這是後話,朝廷那麼多的武將,未必要我出征。”
她這才放心,拉他躺下,相擁而眠。只因先前太累,一覺睡到下半晌。他起身後出門辦事,回來給她帶了鴨油酥,自己倚著薰籠喝兩杯小酒。夫婦相對,家常日子的平淡溫馨,已經沁入歲月紋理裡了。
塔喇氏那頭,後來倒真沒出什麼么蛾子。她沒進宇文家之前,藩王府大多是她打理,算得上是個能幹人兒。後來她下降,她一時轉不過彎兒來,也是可以諒解的。婉婉冷眼旁觀了一程子,她愈發的謹小慎微。有時候傳她來問個話,她站在那裡比新媳婦還拘謹,婉婉倒覺得自己上回大概太不容情,把她的鋒芒都剷平了,竟隱約有些對不住她。
天兒越發陰寒,南方是溼冷,冷得抓撓不著。婉婉這節令基本不出門,但是偶爾也要回藩王府看看,給太妃請安。
那天在上房喝了茶,要移到花廳用飯。前一天剛下過雨,地上冰凌子還沒化,她下臺階的時候滑了一下,把腳扭傷了,走不了路了。跟前小酉個頭還不如她,是塔喇氏把裙子往腰封裡一掖,蹲下身子說:“殿下不能硬撐著,傷了的腳再著力就壞了。奴婢揹著您吧,先進了屋子再傳太醫,外頭天寒地凍的,別又著了涼。”
婉婉推辭再三,最後還是由她背進了屋。塔喇氏是下三等的包衣祁人出身,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