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早已被父親傷透了心,她的絕望讓她只認她自己的道理,齊留蘊無法說服她,末了她只能收起話來,安慰了母親半天,才讓她放心離開。
齊夫人是初三進的宮,皇后盼她盼了大半年,卻盼來了母親聲淚俱下的苦苦勸告,她想了好幾天,才把事情想明白。
但也因想明白了,她也知道以後再見到母親,無法按母親心意去行的事她也不可能讓母親滿意了,兩人之間也不可能再回到以前。
齊留蘊發現她的心又冷了點,硬了點。
原來人就是這樣變的,不管得已,還是不得已,命運和時光總是會推著她往前走。
齊留蘊無意跟人痛訴什麼,她跟義嫂宣許氏提起這事來,也只是想從她身上看到點不一樣的東西,哪怕只得到半句類似肯定的話也是好的,而這廂許雙婉也給予了她想的反應,她的心便踏實了下來。
此時她再清楚不過,她有自己的道要走。
她再開口,都是兒女跟聖上之間的玩笑事,許雙婉見她略過,也順著她的話意聊了下去,倆人之間也相談甚歡,等宮人來說要開午宴了,兩人還有點意猶末盡,也是不禁相視一笑。
活著的人身上都有痛點,還是說說瑣事,談談風月,多講講無關痛癢的話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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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侯府一家到傍晚才歸家,到了晚上還有人上門來拜年,許雙婉聽著宣仲安讓人去叫洵林見客,她忍了又忍,把他轟出門去了。
宣相氣得在門口叫囂要去睡書房,這夜他見完客還真是去了書房,許雙婉去請他,他還斜眼看她,問她:“你的骨氣呢?”
許雙婉可沒他那般有骨氣,便道:“一遇見你,就沒了。”
宣仲安忍俊不禁笑出來,一看他的氣勢笑沒了,又板著臉把笑憋了回去,冷道:“我說不回就不回。”
許雙婉為著他的面子,便同他睡在了書房。
書房簡陋,宣仲安壓根就從來不睡在這邊,床榻哪有自家寢臥的舒服,遂宣相睡到半夜,就揹著夫人往回撤,下人們被他折騰都起了,一路提著燈火照著路,就怕搖搖晃晃揹著少夫人的公子爺出事。
這事鬧得聽軒堂那邊都知道動靜了,洵林被長隨叫醒聽說了此事,拍著床鋪嘆道:“我這哥哥,折磨我不夠,折磨起嫂子來了。”
望康半夜也被外面的聲音驚醒,等父親背了母親回來,小長公子板著臉揹著手,對著父親痛心疾首就是一句:“你什麼時候才能穩重點?”
“你等著,我明天收拾你。”宣仲安困得很,打了個哈欠進門去了。
這一通鬧,夫妻倆睡到將將辰時才起,這還是宣仲安先醒過來的,他一醒過來就覺得不對勁,發現他家婉姬還沒醒。
她都是比他早醒的,宣仲安摸著她的頭叫醒了她,才發現她有點發熱。
這一大早,沁園就雞飛狗跳,好在下午少夫人精神尚可,頭也不熱了,沁園的下人才鬆了口氣。
但也因著此,初八皇廟的祈福日宣仲安沒去,而是讓洵林帶著望康跟鈺君去姜家,跟姜家的人一道去了。
姜家那邊知道是許雙婉身體欠妥,忙著了人來問。
許雙婉這兩年也是發現她的身子沒以前那般好了,她以前很少有什麼頭疼腦熱的,但現在稍不注意,就很容易生病。
她也很注意她這身子,也是怕她有個什麼事,家裡亂不說,且她丈夫在她生病的時日裡脾氣還特別大,天天火冒三丈,逮著誰就罵誰,讓誰都不好過。但她再注意,也難免有注意不到的時候,這次算是她家長公子自己鬧的,也就難得他這次沒生下人的氣,不過倒是生起了自己的悶氣來,更是冷著臉不說話,知夫莫若妻,許雙婉知道他這性子,所以就算這次其實也沒怎麼病,身體還算好,他說不出去了她也沒出去,就跟著他窩在床上陪他睡了半天,又跟他看了半天的書。
宣仲安到晚上見她精神不錯,風寒看來不會發作,才算是放了心,等兒女們回來這才有了個笑臉。
見他總算知道笑了,望康跟鈺君也都是長鬆了一口氣。
他們還小,也就不懂得他們父親心裡對他們母親的愧疚。
因著許雙婉這一小病,宣仲安好幾天都膩在沁園不出去,等到十二日要上朝了,這天半夜許雙婉給他穿好官服送他出門的時候還鬆了口氣,“可算是能上朝了。”
宣相一時半會都沒聽明白,愣然道:“這上朝還能改日子?”
“嗯,不能改,不能改的好。”
宣仲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