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的笑顏,宣仲安怔忡了下來。
“我想陪您到老的,您放心好了。”許雙婉緊緊纏著他的手不放,眼睛帶笑,神情篤定。
宣仲安忍不住伸出手,抱住了她,閉眼無聲地嘆息了一聲。
他宣某得此賢妻,夫復何求。
他知道她是在安慰他,穩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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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久夫妻進京沒兩天,洵林的妻子楚琥珀來了侯府,朝許雙婉跪下,朝這位長嫂跪求她帶人前去河西,與胡國作戰。
許雙婉訝異得很,又聽聞她這位妯娌立口與她曾與隨楚老都督和她的兄弟們出過兵,她也感嘆了一句虎父無弱女。
但她還是拒了楚琥珀,國家這時候不是無人可用,且西北是景家的地方,此時正是景家部下為國血戰,建功立業的時候,沒有聖上下令調動,琥珀不能帶著楚家給她的五十精衛前去西北。
許雙婉與她道明瞭箇中厲害,楚琥珀黯然離去,第二日,她又來了侯府,說她只帶身邊五六人前去河西,還望長嫂成全。
許雙婉還是拒了她。
第三日她又來了。
宣仲安知情後,暴怒不已,下令不許她進門,但還是被許雙婉攔下了。
楚家琥珀是將門之女,生性異常正直固執,她連前去河西之事都要得侯府一句準話才敢動身,洵林長兄要是把她攔在侯府門外,明天她就會跪在侯府面前一動不動。
許雙婉拿這個性子有點不同凡響的妯娌有些頭疼,但也有些喜歡。
“她知道家裡人會擔心,不做擅自主張的事,只懇求家人成全她,這等性子,以前我還擔心洵林過於輕率,現在想想,這是洵林的福氣。”她如是跟對弟媳不喜的長公子道。
宣仲安一臉冷漠,“你嘴裡,有誰不好?”
許雙婉被他說得一怔,隨即唬著臉道:“那我嘴裡,您還是最好的那個呢。”
宣仲安不為所動,與她道:“莫要讓她天天上門來煩你。”
他厭惡那個在妻子身體有恙時,還來給她找事的弟媳。
楚家琥珀甚是敬重她,自嫁過來,哪怕洵林不在京城,這位弟媳也對她這個長嫂很是恭敬,過三天就必過來與她請安,來了也會帶著鈺君玩耍,她說話也是洗耳恭聽,許雙婉自知自己這個性子這個地位很難再與別的人交心,但與洵林的媳婦,她可以說她們完全可以做一對一輩子都相安無事,不起紛爭的妯娌。
她們都不是無事生非的人。
洵林自個兒挑的這個媳婦挑的相當的好。
許雙婉想了想,再勸他,話也說得深了,“您說我嘴裡沒誰不好,我都能覺得別人都好了,為何不能覺得洵林為自己的挑的媳婦兒是好的?您當年娶我的時候,又有幾個看好的?外祖和家裡人不也應了您迎我進了門?進了門,您看重的人,不都是對我好著?這好著好著,我的心這才系在在了您身上,系在了侯府身上……”
人心都是肉做的,誰對自己好誰對自己壞,只要不是過於愚笨的,心裡都有幾分數,許雙婉看很多大家族當中妯娌當中生齷齪的,不過都是有一方心存惡意,另一方退無可退之時只能憤起反擊了。
這日子不安寧,多數都是人過壞的。
宣仲安也不是不愛護洵林,不過聽到這,他還是臉色難看地道了一句:“也忒不懂事了一點。”
在風雨不斷的這時候,不老實呆在家裡為洵林打點家事,天天上門來煩擾身子有恙的長嫂,去戰事交鋒緊張的戰場添亂,也不知道腦子裡是不是裝的水。
大韋不是人都死光了,需要她一個婦道人家衝上戰場。
要說,楚琥珀確實是不懂她這個大伯這個人,她所知的宣相,也都是從她父親和兄弟嘴裡知道的那個人,而她對他敬畏有餘,真正所知的卻淺,尤其不知他的行事手法與他看人待物的準則。
她嫁進京城不久,洵林就奔赴了西北,而她確不是隻有兇名毫無賢良之人,要不然,她也入不了她父親的眼,在嫡姐妹三個,庶姐妹十幾個的情況下成了他眼中最受寵愛的閨女,且受洵林青睞上門求娶。洵林把一個門府交到了她手裡,她不敢疏忽府中瑣事,是等府中事都安排妥當,無需煩擾到侯府她這才上門請求長嫂幫忙的。
她先前也只是一門心思想前去助洵林一臂之力,洵林對她有相救之恩,琥珀現在對他即便無過多夫妻之情,也願意與他生死相隨,性命以赴。
她也未曾把事情想得過於簡單,也跟長嫂道明瞭她為何要前去西北相助洵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