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斯克城四十五里,鎮中除了原來所有的東西伯利亞第六、第八兩個戰防營和一個後備營之外,又補充了東西伯利亞第一炮兵旅的兩個營,同時還有三個哥薩克步兵師的工兵營,冒著越來越冷的天氣,在構築防禦戰壕、堡壘等城防工事。
兩國大戰打到如今的局面,俄軍方面早已收起了狂妄自大的輕敵之心,但卻也沒有想到,清軍一部會在東線戰事剛剛開始的當天,就如此快速的脫離戰場,調頭向西,在九月十日的下午的申時,便到達了鄂木斯克鎮外。
負責指揮鄂木斯克鎮中一千六百命俄軍士兵的,是一個叫奧爾洛夫的陸軍少校,他為人最好喝酒,本來以為以潔雅依連涅斯克城的城防工事和兵力配備,清軍在半個月的時間內都休想能夠拿得下來,自己所領兵駐守的小鎮,暫時還不必考慮與中國人會面,不料衛兵來報:“少校先生,有敵人到了城外了?”
奧爾洛夫大驚,提起步槍衝出哨所,連衣服釦子也顧不上系,翻身上馬,順鎮中唯一的大路衝到鎮口,果然,在黃昏中,清軍整齊的隊伍從地平線遠處快速移動,看這樣子,再用不到半個小時,就要到達小鎮了。奧爾洛夫猶豫了片刻,“敲鐘,敲鐘命令所有人即刻進入戰鬥位置”
鎮中心的教堂鐘聲響起,將正準備晚飯的俄軍士兵嚇了一跳,扔下杯盞衝出飯堂,先各自回到自己的營房,拿上武器,到鎮中央的廣場集合,“小夥子們,為了我們偉大的沙皇陛下,為了俄羅斯國家的榮譽,和我與來犯的中國敵人決一死戰烏拉,烏拉烏拉,烏拉”
朱洪章率部西進,路上決不待時,行軍途中將作戰任務分派下去,“如今的時令越來越冷,根本沒有我軍在野外過夜的可能,與其如此,倒不如才趁勢進攻,一鼓作氣,拿下鄂木斯克鎮,大家多多辛苦一點,到鎮中找一個暖和的地方過夜,你們以為如何?”
“要是照我說啊,不如直接打到巴爾瑙爾,下烏丁斯克,甚至雅克薩城下去,那才叫不負丈夫平生壯志之舉呢”
朱洪章撲哧一笑,“你程學啟想去,本官絕不阻攔,不過可有一節,只能你自己一個人前去,我可還得為這數萬弟兄考慮呢”
眾人催馬前行。不一會兒的功夫,在黃昏的落日中,鄂木斯克鎮出現在眼前,耳中隱約聽見鎮中的鐘聲悠揚響起,倒似乎是在向原來的客人表示歡迎一般。程學啟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面,“弟兄們,和我衝啊”
從開戰至今,不過一月有餘,但眾人所部的綠營兵士再也不是戰場初哥,相反,幾場大戰打下來,有勝有負,臨敵jiāo戰之際的那份純熟和老練,已經略有百鍊之師的影子了。
隨同主官一聲吶喊,連每一次戰鬥前的炮火壓制都不曾展開,程學啟、胡大máo、李世賢、朱洪章等人各自帶領部下,衝進了鄂木斯克鎮中。
鎮中除了一處教堂和一處軍火庫以外,全部是木製、木、泥hún雜搭建而成的營房、民居,而鎮上居民除了俄軍將士以外,還有一些始終不願意離去的俄國百姓——在他們想來,自己號稱是沙皇陛下的臣民,但多年以降,從來不曾從皇帝陛下哪裡得到過任何的好處,反倒是中國人,這麼多年來和中國人往來貿易,從來不曾有過彼此不睦的情事發生,偶爾見面的時候,倒比本國人更加親熱。他們又怎麼會傷害到自己呢?因此,即使伊爾庫茨克方面一再要求搬離此處,仍然有一部分人固執的不肯離去。
奧爾洛夫沒想到清軍連這一個晚上的時間也不肯等待,眼見天sè逐漸黑暗下來,居然就此攻擊了?耳畔的槍聲響個不停,俄軍接戰之下,全線潰敗了下來:在鎮子中作戰,俄軍終究還有一點顧忌,而清軍卻是沒有的。
藉著依稀可辨的陽光和鎮子中到處燃起的火頭,清軍不顧一切的猛烈進攻,遇不到抵抗也還罷了,一旦有抵抗的槍聲,不管三七二十一,點燃火榴彈順著打碎的玻璃或者窗紙扔進去,轟然一聲巨響,連房子帶裡面計程車兵一起報銷也不知道有多少俄國百姓居住的民房,遭了池魚之災。
不到一個半時辰的時間,駐守在鄂木斯克鎮中的俄軍或死或逃,或者給清軍抓了俘虜,小鎮鄂木斯克被清軍全數掌握,那個倒黴的奧爾洛夫,也死在了luàn軍之中。
朱洪章等人暫時住進鎮子中心的教堂,命令各營暫時休整,連夜派人回數十里之外送捷報是不大可能的,只好等待天亮再說。另外一方面,朱洪章派人帶快槍營把守住小鎮通往外界的通道上,防止俄軍掉頭再來逆襲。最後,在鎮中各處士兵休息的營房中加上多層崗哨,並派胡大máo、李世賢、程學啟等幾個人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