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緊急公務,要請知府大人連夜閱看!”
這樣喊過,城上的兵士依舊不聽,以知府有命,不敢違抗為由,讓他們明天一早再來。
蔡斌沒有辦法,只得取其折中,拿出一支箭矢,折斷鋒銳,綁上吳衍的手書,請城上的巡夜士兵專呈知府大人,這一次,對方考慮了片刻,終於答應了,“好吧,把箭矢上來。”
城上計程車兵接住箭矢,取下書信,派人急送知府衙到李慈銘的手中。開啟書信看了看,李慈銘雙眉緊皺,“糟糕!太原府怎麼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怎麼了?”高心燮把雙腳從水盆中提出,趿拉著拖鞋到他身邊:“出什麼事了?”
“你看看。”
“譁變?怎麼會出這麼大的事?”高心燮就著燈光看過信,脫口而出說道,“怎麼給大人來信?哦,知道了,想借助大人當年治軍的長才!”
“看起來,也只能再度勞累大人了。”李慈銘滿心不願意,還是到了臥房——肅順早就睡下了——沁水縣各族新任族長聯袂到府城來,向知府大人表示桑梓誠意,他在知府衙親自招待,並設下酒宴,以饗來客,賓主盡歡間,不自覺的多喝了幾杯。
肅順很好喝酒,但酒量不大,比之西北苦寒之地,百姓大多善飲,他的這一點小小的酒量,全然不能等量齊觀,給眾人灌得大醉,幾乎席間出醜。還是李慈銘和高心燮出面,方始救下,命人將他抬到臥房休息,兩個人在宴前作陪。
好容易將這些人敷衍走,正待洗漱上床,不想就來了這樣一份文書?李慈銘進到臥房,只見肅順躺在床上,胖大的身軀斜斜躺在那裡,睡相甚是不雅,“大人?大人?大人?”
連著叫了幾聲,肅順翻身向內,似乎又要睡去,卻聽見他糊糊的問了一句,“誰啊?”
“是學生。有太原緊急公事,要奏陳大人。”
“什麼……事啊?”
“太原綠營駐防兵營之中,兵士譁變!”
肅順有一種分不清是在夢中還是真實的感覺,呼吸停頓了一下,過了半晌問道,“什麼?”
李慈銘在他身邊有年,知道他的脾氣、做派,彎腰湊近了一點,低聲說道,“大人,恐怕是真的,吳衍親自手書,請大人到太原府一趟,信中說此事十萬火急,請大人接信之後,即刻動身。”
肅順翻身坐起,從他手中拿過信紙,認真的看了一會兒,“碧湄呢?”
“學生在。”高心燮正好到了口,掀起簾到了房中,“學生剛才去問城守營守夜的值衛了,聽他說,來的有二十多人,領頭的一個叫蔡斌……”
“我知道他,是吳衍府中的親兵隊長。他怎麼說?”
“他說是今天午時,從太原府啟程,一路趕過來的。”高心燮解釋道,“聽值衛說,蔡斌請大人接信之後,即刻動身,由他們幾個,護持著大人到太原府。”
肅順接過丫鬟奉上的涼茶,狠力的灌下一壺,jīng神為之一振,“愛伯,你先到府中廚下去看看,飲宴之後,可還有牛羊剩餘?不論多少,統統包上——蔡斌幾個遠道奔波,一定還沒有用過飯呢!嗯,再多讓人預備幾皮囊的清水,等一會兒出城之後,先讓他們吃飽喝足了再出發。”
李慈銘心中佩服,肅順行事果然滴水不漏!答應一聲,轉身下去了。
肅順又對高心燮說,“等一會兒我和蔡斌幾個連夜啟行,你和愛伯兩個隨後跟上來……嗯,不必都來,你辛苦一趟吧,讓愛伯留在府城,料理往來公事。還有,陽陵、高平等地的事情,等我回府城之後再說。這件事等回頭你告訴愛伯一聲。”
“是,學生都記下了。等向愛伯做過jiā代之後,學生即刻啟行,追趕大人。”
“也不必那麼急了。”肅順笑著站起身來,吩咐一聲:“更衣!”
過了第二天的子時,城緩緩開啟,一行人騎著馬從城口出來,燈光明亮處,可見一個身材胖大的男子端坐在上面,蔡斌依稀記得,正是肅順。
趕忙領人迎上去,彼此落馬行禮請安,“見過大人!”
肅順先不忙著追問太原情形,笑著在周圍望望,“蔡老弟遠來辛苦了,還不曾用過晚飯吧?我這裡有預備的,愛伯?”
慈銘指揮府城城守營的兵士從馬上取下幾個大大的褡褳,分發給眾人,“沒有什麼好的饗客,不過是一些牛羊類,聊且充飢吧,等日後事情平定下來了,本官在太原府再請諸位吃燕翅席。”
蔡斌倒真是沒有想到,肅順居然如此周到!眾人出來的匆忙,路上又擔心公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