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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是坐在座位上微笑著看吳畏和大家討論問題,這時聽到鍾笛高聲提議,心中忍不住搖頭,心想鍾笛這年少輕狂的性子的確害人,那老闆的西洋鍾尋遍了北京城也沒人能修,這不是難為吳畏嗎?

第60章西洋鍾

酒店老闆的西洋自鳴鐘很大,差不多有一米高,裝飾得非常華麗,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吳畏對這玩意沒什麼研究,只看出是最古老的鐘擺式機械鐘。

按照老闆的說話,這座鐘從前走時還是很準的,每到整點的時候,都會有一個身穿宮廷服飾的小人從裡面走出來撞響一個銅鐘,是幾點就會敲響幾下。

這是老闆花了重金從一個破落的西洋商人手裡買來的,從前就放在店裡當做招牌,那時候有很多食客慕名而來看這個新鮮。但是在半年前,這口鐘突然出了問題,走時仍然準確,但是那個敲鐘的小人腦子似乎出了毛病,再不肯按照時間來敲鐘,每次應該出場的時候倒是不差,只是敲幾下沒準,還不如不敲。

老闆請了不少匠人,都沒能解決得了這個問題,只好把鍾藏了起來。他倒是聽說上海十里洋場有人能修這種鍾,但是這座鐘的塊頭實在太大,搬動不便,也就一直沒能成行。

吳畏雖然看起來膽大包天,其實做事喜歡謀定而後動,沒把握的事寧可不做。如果是在平日裡,多半不會答應當著大家的面修理這座鐘,不過今天一來脫獄後心裡高興,二來他看出秋衛卿對他和學生們說起的技術很感興趣,所以想在佳人面前露上一手,便答應試著看一下。

如果是從前,像吳畏這樣的人就算是想摸一下這座時鐘,老闆也要推三阻四,現在也是實在沒什麼辦法了,又聽說燕京大學有美國人和英國人教書,想來這鐘就是西洋人造的,讓洋人的學生來修也算靠譜。

可是看到真正準備動手的人並不是學生們,而是一個軍人時,老闆立刻就不幹了,學生們下手還算有分寸,這要是讓大頭兵給修壞了,那可真就是倒黴催的了。

他把顧慮一說,眾學生立刻不高興,七嘴八舌的指責酒店老闆有眼不識人。這老闆倒是合格的生意人,任你千夫所指,我自巍然不動,就是不讓吳畏上手。

吳畏看學生一副“你看不起吳兄就是看不起我”的樣子大感有趣,心說這不就是傳說中的皇帝不急太監急嗎?他和這些學生也算得上素昧平生,就為了無意中幫了鍾笛一把,這些青年人就能把自己引為知已,心裡也自感動,於是從懷裡摸出一樣東西排開眾人,向老闆說道:“這看這是什麼。”

他拿的是一塊手錶,正是敵後破襲的時候從師裡領來的,這個時候國內還不能造手錶,這算是正宗的泊來品,雖然算不得緊俏,價錢也是不低。

老闆當然認貨,不過他的座鐘要算工藝品,吳畏的手錶雖然價格不菲,也要在後面添上兩個零才能和這鐘拼一下。

吳畏當然不是要拿手錶換座鐘,別說老闆不幹,就算真換他也沒地方放這個呆萌的玩意。看老闆認貨,把手錶遞給他道:“我若是修不了你這座鐘,這表便陪給你如何?”

老闆想不到還有這等好事,想了想才說道:“你只能修,可不能亂拆一氣。”

“當然是要往好裡修。”吳畏淡淡說道:“難不成我們和你這座鐘有仇,要花這若大價錢砸了它?”

老闆心想這也是個道理,伸手就想接表,這次學生們反倒不幹了,都說給老闆修鍾居然還要抵押,天下斷沒有這樣的事情。

吳畏也笑,他和老闆說道:“不如賭個東道,我若修不好你這鐘,這塊表送你,若是修得好,今天的飯錢免了,你重開一席讓我們喝個痛快。”

老闆想了一下,覺得這買賣做得過,也就同意下來。他這酒店在北京城裡也算有點頭臉,眾學生們也不要他立字據,頓時嚷嚷著要吳畏動手,給這老闆看看實力。

吳畏是機械專業出身,在pla的時候也自己維修裝置,經驗是不缺的,先拿了燈仔細看過了鐘體,發現這鐘居然不是螺絲配合的,整個鐘身渾然一體,顯然是西方匠人手工造出來的高階貨。

他圍著座鐘轉了一圈,視線落在座鐘側面的一行鎏金字母上,看出這竟然是句法文。他的法文水平不行,不過這句話沒什麼難度,隨口讀了出來。

鍾笛一直跟在他身邊,聽到他讀外文,愕然問道:“你會西洋話。”

吳畏笑了一下,指著座鐘說道:“這是一位叫做勃裡古特的人在1813年製作的。”

1813年到現在已經八十多年了,原作者估計早已作古,那麼這件藝術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