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有為知道自己的名聲不好,所以並沒有帶著舒聲的警衛營一起上路,只有大約一個排計程車兵跟隨黃有為先行返京,吳畏就在這些人當中。
一行人先從瀋陽坐火車入關,然後騎馬一路進京。這可苦壞了吳畏,他是正經的城市兵,馬這種生物見著活的的時候都少,更別說騎了,雖然接受能力比較強,很快就掌握了要領,但是活罪卻免不了,兩條大腿內側都被磨破了皮,走起路來就像是剛剛破瓜的少婦,沒少被舒聲等人嘲笑。
二十八師回到瀋陽後,受到了熱烈的歡迎,黃有為卻沒有參加慶祝活動,很低調的帶了警衛人員離開。
黃有為家裡是湖南的大地主,雖然散盡家財練新軍,卻也不怎麼缺錢,他又是國防軍的副總參謀長,所以早就在京城裡置下了宅院,回京後和總參謀長顧雨見了一面,就自己回家了。
舒聲的編制在總參警衛局,自然帶著自己的人去歸建,臨走的時候才告訴吳畏,他是參謀編,和自己不是一路,讓他自己去找人打聽應該到哪裡報到。
在舒聲看來,黃有為身為副總參謀長,在前線火線提拔個尉官銜參謀根本不算事兒,自己這邊還有一堆事要交割,也就沒有親自陪著吳畏去報道。
總參謀部用的是從前一位王爺的院子,佔地不小。吳畏雖然有舒聲的指點,也花了一點時間才找到對口的部門,把自己的來意和招待的軍官說了,就等著安排。
沒想到那軍官出去了一下,回來就不再理他,自顧坐到一邊去和同僚聊天,吳畏等得氣悶,走過去詢問,那人看了他一眼,翻了一下眼皮說道:“我已經把你的事情報告上去了,怎麼安排我也不知道,你先回去等信吧。”
吳畏頓時傻眼,連忙說明自己不是四九城的人,根本沒地方可去。
那人臉上立刻作出誇張的表情,看著他說道:“知道你不是本地人,當然是去投親靠友或者打尖住店啊,難不成你們在在北邊發了大財,還要打我們這些苦哈哈的秋風?”
吳畏腦子又不笨,這個時候要是還不知道對方是在索賄,那就是被腦殘光環副體了。可惜他在前線雖然領了兩個月津貼,卻實在沒多少錢,而且他閒著沒事又喜歡鼓搗一些新鮮玩意,這點津貼隨到隨花,已經沒剩下什麼了,這個時候未免善財難捨。
和這個小軍官聊天的人倒沒有同僚這麼勢利,還在一邊打聽東北的戰事情況,打仗的時候,總參雖然每天都有電報瞭解前線情況,第一不會轉給後勤人員看,第二也不會涉及細節,想聽八卦還是得跟前線回來的人打聽。
吳畏既然不打算賄賂這個小軍官,自然也就沒什麼心情敷衍,乾脆轉身就走。他耳朵靈敏,聽到身後那人罵道:“德行。”
小軍官的同僚低聲勸道:“這是黃有為帶回來的,何苦得罪他呢?”
小軍官罵道:“黃有為自己能幹幾天還要兩說,爺就閃他了,能怎麼著?有種來咬我?”
吳畏深深吸了一口,手按著腰上的槍套,腳下不停,一直走了出來。
他是參謀人員,非戰時不帶長槍,手槍還是可以帶的,所以武裝帶上彆著國防軍軍官配發的轉輪手槍,剛才他都想抽槍把那個小軍官一槍崩了。
出了總參的大門,吳畏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地方可去,總不成穿著國防軍的制服淪落街頭吧?
他想了一下,回到門房領回到這裡時寄存的揹包,又向門房的老兵打聽了一下城裡住店的地方,這才揹著包走出來,心裡打定主意如果京城居太不易,自己就去黃有為的府上打秋風去,這傢伙連自己的意見都沒徵求就把自己帶過來,總得負責任才行。
第40章路見不平
一九零零年的北京城雖然在規模上還遠遠無法同後世相比,但是在當時的世界上已經是一座最雄偉的都市,全國的權利中心,天子腳下,百業匯聚,當然也不會少了各種消費場所。
吳畏有穿越前的經驗,知道就算是商務酒店林立的地方,也少不了幾十元就能過夜的家庭旅館,唯一的問題只是自己能不能找到。所以開始的時候並沒有著急,一面尋找落腳之處,一面把自己當成一個遊客,細細體會舊北京城市井之中的種種妙處。
沒想到轉了一圈之後才發現,皇城之中雖然繁華,皇城根下面的老百姓們卻還遠遠沒有後世的商業頭腦,投宿這件事其實並沒有太多的選擇餘地。
他現在囊中羞澀,又不願意在大車店裡湊合,三轉兩轉,天已經黑了,卻還沒找到合適的地方,各處不是客滿,就是要價太高,他住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