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了。
他罵得小聲,含含糊糊還以為做了什麼夢,馮君疼得無暇顧及,這一時又站不起來,便匆匆從地上撿起昨晚被剝下的單衣忍痛穿上,向門口爬著去拍門呼救。
拍了一會兒見沒人理會,馮君仰頭,看見門其實昨晚上沒有上栓,頓覺想哭出來,自己強忍用力將門開啟,往外爬出一些去叫喊“來人……來人扶我……月凝……”
她身邊月凝是隨嫁的,但月凝此時並不在門口,不知道到哪去了。喊了半天,方才看見月凝匆匆從遠處趕來,臉紅紅的似帶淚水,見她跌在地上趕忙道:“大姐兒!”這才將她扶了起來。
馮君好容易站起身,月凝扶她去了淨房。馮君瞧見她臉上紅痕,問道:“你怎麼了?”
月凝哽咽著答:“沒事,我服侍大姐兒穿衣。”淨房已經有月凝備下的衣裳,這會兒幫她換上了,抓緊給她梳了頭,便要扶著她去。
可馮君一坐下之後,就再也站不起來了。腿抽搐得如癲了一般,月凝越看,越急得哭:“這,這怎麼了呀?”
馮君道:“沒事……你幫我向堂上說一聲,請個大夫來吧。”
月凝哭著道:“我馬上去,大姐兒你好生坐著別動。”
馮君點點頭,扶著腿,實在是抽得她要死去了。
☆、茶酒
大夫過了許久才來; 是由昨天洞房時與呂繚調笑那個丫鬟帶過來的。
給她看過之後; 給她正了骨,開了點藥,囑咐說要靜養兩日就好了。
馮君自己知道; 就是昨晚撕裂得厲害; 今早又摔了,骨頭脫了位,只能養著。
這丫鬟錦緞衣料,與粗使的不同; 顯見是宅中上等丫鬟。昨天晚上洞房聽呂繚說,這丫鬟就是她們房裡的,好像聽見叫她芍藥。
芍藥看她那一副模樣; 表面上沒說什麼,但見有些不耐煩狀,過了一會兒吩咐月凝道:“哎,你去拿方子取藥煎藥去罷!”
馮君皺眉:“她叫月凝。”
芍藥隨口:“我知道她叫月凝。我讓她煎藥去; 有什麼不妥的; 娘子?”
“那是沒什麼不妥的。”
芍藥不多說話,瞥一眼她就出去了。馮君發覺這丫鬟口頭上十分厲害; 和昨天在呂繚跟前似乎變了一個人。果然,從淨房看出去,她在臥房門口開啟了門,側臉露出極大笑顏,腦袋也低了下來; 小碎步地進去了。
看樣子是叫呂繚起床。隨後聽見裡面那芍藥爆發一連串鈴鐺似的笑聲,馮君想站起來過去看看,腿牽動肌肉還是痠疼。
但好在骨頭已經正了,她勉強扶門起身,從外面一腳深一腳淺地過去,往裡一看,那呂繚睡眼朦朧地還沒睜開,一雙胳膊卻將那芍藥的腰撈著,那芍藥站不穩便往他身上倒。
“你們幹什麼?”
呂繚的手脫開,那芍藥急忙站了起來,“我叫小官人起床……”剛慌張侷促了一下子,低頭瞧呂繚這懶蟲又側身往裡睡了,倒是兩邊兒不顧,這芍藥眼睛一直咕嚕嚕轉,突然仰頭說:“娘子你不是能走嗎,還讓我大早上的出去叫大夫,堂上今天好幾次催問怎麼娘子一直不去敬茶,夫人生得氣,把房裡的丫鬟全都交出去罵了一頓!”
馮君瞪著她道:“我不是不想去,方才大夫叫我靜養,你也聽見了!”
芍藥開始轉過身去收拾東西,裝作勤謹模樣,不說話了。馮君勉強走進來,就坐在房裡,以防這丫頭又往呂繚那裡蹭,等過了一會兒芍藥見氣氛尷尬,就一甩手,“那我去堂上告知一聲。”
“不用你去,待會兒月凝回來,我讓她去。你幹你的活兒。”
芍藥見她逞兇,遂不敢與她爭辯,只是做活時故意碰東碰西,弄出聲音來。呂繚本還在睡著,這時候一煩躁終於起身了,“出去出去!”
芍藥遂噘著嘴出去了。
呂繚被攪了睡覺的興致,自然脾氣便差,起身道:“你去給我娘敬茶了嗎?”
馮君強忍著,本想解釋摔了腿的事,但想到那芍藥說得也對,她現在畢竟正了骨能走,便說,“正巧夫君醒來了,我們一起去堂上拜見罷。”
“你竟然一早上都沒去?你知道我二嫂往常都是四更起來,五更到我娘堂上等著的嗎?我大嫂活著時,侍奉更殷勤,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故意來丟老子的臉的?”
馮君故意一笑:“那麼既然夫君知道今日當早起,為何還與芍藥在那方玩鬧,到不記得要殷情侍奉你娘?”
“你?”呂繚又伸起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