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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出孝後的第三日,”薛牧青頂著蘇蘅的目光解釋道:“只那一晚而已——”
蘇蘅看著他:“你記得倒是清楚啊。你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怪道那些日子,外邊的下人看我的神色都有些怪怪的,原來如此。”看來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就瞞著她身邊的人、就瞞著她是吧?
“那日,我的差使有了著落,為了答謝,在外邊宴請友人,這事,我事先是與你說過的,”薛牧青眼見蘇蘅隱隱有發怒的跡象,繼續解釋道:“後來我飲多了酒,回來之後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去了……那邊,第二日我醒來才發現的,本想跟你說一聲的……然而怕你知道了受不住,便瞞了下來,我之後有讓初晴喝避子湯……方才聽到訊息我自己都有些愣住了,這這事是我有錯,一錯在明明事先承諾過卻又食言,二錯在想要瞞過你,蘇蘅,你生氣,我……”
“你的意思就是說——如果夏初晴沒有身孕,這事你是打算永遠不讓我知道?我不生氣,我為何要因為這種破事生氣,”蘇蘅倒是真的心平氣和下來了:“薛牧青,你又何必跟我解釋這些,你直說當初是我讓你過去的,我或許還會覺得你坦蕩呢?你也別把你跟夏初晴房裡的事告訴我,我沒耐煩聽你說你的房事,我對於你今天睡了哪個妾明日睡了哪個丫鬟哪怕你出去眠花宿柳都無所謂,反正只要不說,我就不會知道不是嗎。”
“蘇蘅,你別這樣,”她越是心平氣和,薛牧青越是不安:“我發誓這是最後一次——”
“還是別發誓了,你都發誓了多少次了又食言了多少次了,也沒見著哪一次被天打雷劈了,可見這發誓半點用處都沒有,”蘇蘅搖了搖頭,這些所謂的承諾啊,她才不會信呢:“你有著閒工夫與我說這些沒用的,還不如快點命人去幫我把司琴帶回來。”
“放心,我先前出去的時候便吩咐下去了,”薛牧青安慰道:“司琴不會有事的。”
不會有事、不會有事——見鬼了的不會有事!
蘇蘅剛剛算了一下,若是足月的話,淼淼差不多便是司琴這個時候有的,雖然她喜歡淼淼,可是她不願意淼淼是在這樣的情形下有的——雖然司琴一直以來都沒有說,可蘇蘅知道,司琴心裡是懼怕著李玉書這個人的,而今李玉書將司琴帶走,清醒著面對曾經對自己施暴的人……司琴心內的恐懼……蘇蘅簡直不敢往下想。
如果可以,她寧願淼淼永遠不要出生,也不願意司琴刻意隱藏的傷□□生生被人撕開。
到底還是有些遷怒:“上樑不正下樑歪!”
被她這樣罵,薛牧青是有些理虧的:“玉書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人。”
提起李玉書,蘇蘅便又想起了那筆銀錢:“你去看你的‘孩子’的時候,最好問一問夏初晴,那筆銀錢到底怎麼回事。”那時候,夏初晴已經拿到了薛家的管家權,這銀錢的支取,看樣子是和夏初晴脫不了干係的,蘇蘅本來不想把夏初晴的事太早戳破的,可是想想李玉書設計陷害司琴的這件事裡,居然有夏初晴的影子,便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如果夏初晴因為這次的事失了管家權,大不了她另外想法子幫忙把薛家給敗了好了。
至於和離的事,就算蘇會不答應,蘇蘅自己這邊也是不能就此認命了的。
蘇蘅原本以為追回司琴花不了多少時日,然而一天又一天過去,薛牧青被蘇蘅盯著,又派了兩次人出去,蘇蘅也問清楚了李玉書要去哪裡,讓自己的人去追,卻始終不見李玉書和司琴的訊息。
就在蘇蘅耐心告罄,決定不管不顧報官以抓逃奴為由去找李玉書時,李玉書終於帶著司琴回到了薛家。
一問之下,他根本就沒有回薛家祖籍那邊——當然,若他們真的去了,一個多月根本都到不了更不可能回得來。
打著孝道的名義,做出這樣的事來,蘇蘅免不得感嘆——果然是有什麼樣的主子便有什麼樣的下人!
夏初晴對於那筆銀錢的說法是李玉書支取那筆銀錢說要去採買,至於後來那筆銀錢怎麼了,她自己全然不知。
蘇蘅讓夏初晴來跟李玉書對峙,薛老夫人不放心便也跟了過來,蘇蘅沒想到李玉書居然自己全招認了,蘇蘅還要追究下去時,薛老夫人卻以為蘇蘅故意針對夏初晴呵止了她,加之夏初晴又作出一副被蘇蘅嚇到、動了胎氣的模樣,避開了蘇蘅提出的要查賬的話。
蘇蘅眼見著薛老夫人信任夏初晴,知道自己此刻將夏初晴的虧空鬧出來也無濟於事,更何況,現在夏初晴也還沒有什麼大的動作,就算鬧出來,也鬧不大,便忍住了不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