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只得棄船登岸,從陸路策馬趕奔臨安,當然一路上他們談論最多的話題還是剛剛驚天動地的一戰。
總管和師妹入城後就分手,靜真已是一天一夜未回妙明寺,說不擔心留在寺裡的柔福那是假的。總管與王淵一行則沿著內河一路向南,過了保佑坊,東岸的福王府遙遙在望時,飛駛的小艇才減速放慢下來。
呼啦啦一群人擁進了王府的偏門後,厚實沉重的木門又砰然合住,一切又恢復了平靜好像什麼都未發生。
天光大亮街上漸漸熱鬧起來,福王府硃紅的大門轟然開啟,三三兩兩的侍衛軍官們走出大門。有心人看到這裡定會大吃一驚,這些軍官不正是昨晚那群黑衣人嗎?街道兩旁的行人也不禁為之側目,淡灰色的制式軍服以及他們腰上懸著的紅纓腰刀,都表明了他們的身份,這是大宋京都裡最神秘的一支軍隊,皇家禁衛軍。
王淵是最後一個離開王府的,接過馬僮手裡的韁繩他飛身上馬而去,滿臉的疲憊卻也掩飾不住興奮和激動。
誰也不會注意到王府的側門悄然駛出了一輛馬車,兩匹俊秀的白馬牽引著車廂輕快的跑進了大內禁城。
內城門外車簾高挑,福親王趙榛赫然而出,立刻引得侍衛宦官們跪倒了一片,趙榛微微有些不耐的擺手匆匆而去。
王爺去後這班閒極無聊的小子,自然又是一番胡亂猜測議論紛紛。有個說,今個稀罕哎,平日病病歪歪的福王爺這麼大早就進宮。那個惴惴不安的猜道,你們發覺了嗎?王爺他一臉倦容,好像熬了整宿,是不是有大事啦!立時有個小太監湊過來嗤之以鼻,能有甚大事?最多是該殺的金人又派使節來嘍,福王不是張羅著禮部那一攤子事嗎。
嶽震進城後沒有隨祿伯回後市街,而從保佑坊下船直奔了‘閩浙居’。
穿過前廳飯堂走進客房後院,抬眼就看到‘閩浙居’的掌櫃站在那裡含笑望著他。嶽震心中微微一動,暗道,這可是個人物啊!不顯山不露水間把生意做遍了大江南北。
“嶽公子早哇,公子風塵僕僕可是剛從外阜趕回來?”想上前打個招呼,當嶽震措詞的功夫,人家掌櫃的已經笑呵呵的開口了。
“掌櫃的好眼力,呵呵···瑣事纏身奔波勞碌,這不想借朋友的地方梳洗一下,讓您見笑嘍。”
掌櫃的依舊笑容可鞠,待嶽震走到近前兩人將要擦身而過時,他壓低了聲音說:“貴友們正在打點行裝,嶽公子可有時間咱們換個地方說話?”
嶽震微微一愕,不過得知宗銑他們還沒走也就放下心來,便輕聲應了一句“願聽掌櫃的賜教。”兩人也沒有走遠,並肩漫步到了廂房的迴廊下,掌櫃的伸出一隻手來逗弄著廊上掛的一隻鳥兒,看似漫不經心語氣卻分外凝重。
“昨夜有人在貴友的住處做了暗記,我已差人悄悄的掩去,但還是隱約覺著有人在監視公子的朋友。天快亮時這些人才分頭撤走,公子與貴友可要多加提防噢。”
微笑看著唧唧喳喳的小鳥,嶽震當然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土古論不遠千里的來殺宗銑,肯定會有人給他做好準備工作,這沒有什麼好奇怪的。讓他覺著好奇的是,這位掌櫃的哪來這麼高的警惕性,和自己說這番話又有什麼深意呢?。
看到嶽公子波瀾不驚的表情,掌櫃的肯定了心裡的揣測,外邊的麻煩肯定已被這位公子解決掉了,也就是說一切盡在人家的掌握之中。
想到這些,掌櫃的忍不住放下了手臂,再次認真的端詳著嶽震。
這一細看不要緊,閱人無數的掌櫃不免一陣心驚眼跳。
上幾次見到這位公子,只是覺著他幹練沉穩,身上沒有同齡人的輕狂或幼稚,還有就是掌櫃最欣賞的書卷之氣,雖然這份儒雅深深的隱在嶽公子眉宇之間,但還是讓掌櫃的心生親切和結交之意。
可短短的幾日不見,也不知這位公子經歷了什麼,怎麼會有這樣顯著的變化?他只是輕鬆自然的站在那裡,就讓人覺得如遇巍山峻嶺,強者之息逼人心魄。
猛聽到掌櫃的呼吸粗重起來,嶽震疑惑的轉眼看去,只見到他一付愕然失神的模樣,嶽震笑道。
“多謝掌櫃好意提醒,我今天來就是要挽留朋友們多住幾日。不過您放心,小弟保證不會給貴店惹麻煩的。呵呵···您忙,小弟先走一步。”
望著少年漸漸遠去的身影,掌櫃的這才回復了常態若有所思。
進到宗銑他們的房間,見方小七幾兄弟都已收拾利索,顯然是準備出發了。小七見嶽震來到還頗為驚詫,一問才知道宗銑和晏彪一早就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