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正所謂一年之計在於春嘛。震少你看···”
指引著嶽震沿岸邊一路走過,申屠指點著由十幾艘大船組成的船隊,好像將軍檢閱著自己的部隊,昂頭挺**,意氣風發。
“新年一過,就會有大批的番邦商人陸陸續續入境,我就在邊境上等著他們。震少你看,船上都是兩淮的特產,最著名的要算薯幹酒和麻嘍,在吐蕃、遼、夏都是很受歡迎的。我打算拿出一半的貨物,在邊境上換成馬匹和遠行的必要輜重,天氣稍微好些,我們就跨過邊境一路向西,這要比開春後出發節約很多時間呢。”
“這樣啊,看來···”嶽震不住的點頭,忍不住感嘆說:“看來想做一個合格的商人,還真不容易呢。”
申屠微微一笑,指著自己的鼻子道:“那是當然,不過能吃苦只是第一步,成功的生意人還要有靈敏的嗅覺。我能預見到,被你和劉光世這麼一搞,西北的邊貿必將迎來一段空前繁榮的時期,我就在這把火上澆一瓢油,讓它紅紅火火的燒起來!”
一直走到了船隊的最前頭,嶽震慢慢的發現了不妥,皺眉提醒說:“我說申屠,你們就這樣跨國遠行,怎麼看不到武師和保鏢啊?”
“不是不想請,可是一聽說要越境西去,鏢局就把頭搖地像撥浪鼓似的。”申屠無奈的攤手道:“不過淮幫的一些老人從前走過‘青海道’,他們說,到達秦州後就能找異族的傭兵和鏢師,這些人就是吃這碗飯的。專門護送商旅穿越國境,還兼職做嚮導。”
透過劉子羽、劉子翼兩兄弟的描述,西北給嶽震的印象就是亂得一塌糊塗。所以他很不放心,有些後悔的搖著頭嘆息起來。
“唉,早知道就不遣散烽火堂的弟兄們啦,讓他們跟著你,多一個人總能多一份力量吧?唉···悔之晚矣!”
第一百三十七節
申屠拍著嶽震的肩頭安慰道:“震少放心吧,鳳英他們淮幫弟子積年累月的遊走於齊、宋兩國的邊界,論起這方面的經驗,還是比烽火堂強一些。我們一行近百人,八成都是精壯的漢子,沒事的。不過準備得有些匆忙,有些貨物沒有備齊,後邊還有船隻會陸續趕上來,襄陽又剛剛換了長官,他們路過的時候,還麻煩震少···”
“沒問題,小事情。”嶽震擺手說:“交給我吧,只是申屠你這一去,山高路遠,要多多保重啊。”
急著趕路,申屠婉拒了嶽震進城吃飯的邀請,一對好友就這樣匆匆相見,匆匆而別。
站在岸上頻頻揮手的嶽震,雖說有些擔心,但還是為摯友由衷的高興。有紅顏知己相伴,去追逐一生的理想,夫復何求?。
直到申屠希侃和蔣鳳英並肩而立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嶽震這才輕笑著回身,忍不住自言自語道:“嘿嘿··還真是挺般配的一對呢。”
有了不用著急回臨安的藉口,嶽震先後送走岳雲和姐夫。當然也不負所托,幫著申屠他們的後續船隻靠岸、補充給養等等。閒來無事,聽老爸講講‘左傳’上的戰爭故事,興致高的時候爺兩個還要辯論一番。而且與父親每日的晨練,也成了嶽震的必修課程,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實戰技巧可以說是突飛猛進。岳飛同樣很享受這種父子朝夕相處的感覺,也就不再催著他回臨安。
就在他悠哉悠哉的泡在襄陽時,京師臨安卻發生了一件足以改變他命運的事情。
大內禁宮,靜真尼姑的小佛庵裡。福親王趙榛和師太相對坐在蒲團之上,此時的師太已經褪去了僧袍,身著便服,頭頂也長出了短短的茸毛。
“你能看明白嗎?我是趁她睡著了偷拿出來的,待會孩子醒來看不見這個東西,那可不得了。唉···”望著師兄手裡的紙片,靜真搖頭嘆息著,決定還俗的她少了幾分煙火之氣,顧盼之間多了些淡定從容。
福王緊鎖眉頭,一邊上下瀏覽著手裡的東西,一邊嘆息。“唉,什麼亂七八糟的?詩不是詩,詞不像詞,讀起來真彆扭。”
看著師兄一付老虎咬刺蝟,無處下口的模樣,靜真‘噗哧’一聲搖頭失笑道:“老皇上的皇子們個個文采**,不遜於半山、東坡。咯咯,怎麼就偏偏出了你這麼一個異類,對詩詞歌賦一竅不通。”
聽到師妹的笑語,福王也不禁撓頭笑著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有九哥他們那樣的好福氣,呵呵。當年有大哥主持朝廷,他們幾個清閒自在,整日裡不是遊山玩水就是沉湎於文人墨客的詞句之間。而我卻要廝混於江湖,除了打打殺殺便是勾心鬥角的**謀詭計,何來閒情逸致?真是同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