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為了那些虛無飄渺的皇圖霸業!
啪!
木炭在火盆裡爆出一縷輕煙,驚醒了混亂的完顏雍,也把嶽震拉回到現實中來。
土古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到了火盆邊,輕輕撥動著紅紅的木炭,望向完顏雍的目光裡有些許責備和關切,但更多的還是鼓勵。
感覺到女孩的手已經收回去,嶽震急忙站起來轉身,這才看到女孩一直是跪在那裡為自己梳頭。有心上前扶起她,可是女孩迅即垂下的頭顱還是讓他收住向前的腳步,只是抱拳拱手深深彎下腰去。
“多謝姑娘,讓你受累了。”
鎮定下來的完顏雍,也不想讓他陷入毫無回應的尷尬,上前道:“震少跟我來吧,申屠大掌櫃他們剛剛吃過飯,正等著你呢。”
“好,咱們這就去。”嶽震又對女孩拱拱手,跟著完顏雍轉身出帳。
人離去,輕輕搖曳的氈簾又把帳房與外面的世界隔離。少女終於抬起頭,亮晶晶的眼眸裡閃動著迷惘與莫名的神采。她輕緩的舒展著身體坐下,雙臂環抱著曲起的小腿,將嬌俏的臉龐貼在了膝上。
“他是我要找的人,卻不是你們想要的那種人。”
少女的低語和視線一起飄向土古論,老尊者微微一怔,依舊若有所思的繼續撥弄著火盆裡的木炭。
嶽震一時間還是無法擺脫滿心的鬱積,只是愣懵懵的跟著完顏雍,直到完顏雍嘎然止步,嶽震則險些撞上他的後背。
“噢?到了?”
完顏雍點頭指指前面的小氈房。“那就是,震少進去便可見到申屠大掌櫃了。”
“完顏兄不和我一起去?”舉步又止的嶽震狐疑著問了一句。
“呵呵···”完顏雍苦笑著搖頭說:“此情此景我還是不要出現的好,恐怕大掌櫃將我生吞活剝的心都有啊。”說罷,他轉身離開,漸漸隱在暮色裡魁梧的身影,竟有幾分料峭與孤寂。
“籲···”看著氈房氣窗裡透出的微亮,嶽震深深吸口氣,用力甩甩頭,昂首闊步向那氈房走去。
“震少!”
“申屠!”
兩隻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兩雙眼睛相互凝視著,兩個人都在努力的剋制著激動。還是嶽震率先從複雜的情緒中冷靜下來,他抽出手,輕輕的拍拍申屠希侃的肩,露出了那種招牌式的笑容。“讓你們受苦啦,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申屠的臉上也慢慢浮起笑意,雖然有些苦澀,卻也掩飾不住他的開心。拉著嶽震,兩人相對盤膝而坐,申屠這才開口。
“我知道誰也攔不住你,你一定會來的!”一句話出口,他還是有些動情,躲開嶽震含著笑意的目光,低頭說:“自打得知金人的目地,我時時刻刻的都在禱告上蒼,祈求老天一定要絆住你,讓你永遠也不要出現在這裡。可是也只有我最明白,只要你還活著,你就一定會來!一定會來的···”
聽到申屠已是語近哽咽,嶽震也不禁一陣難過,勸慰的話到了嘴邊,只覺得鼻子一陣酸澀,趕忙閉緊嘴巴,只是用力拍拍他的肩頭。
“是誰告訴你的?”稍稍穩住了心緒,嶽震岔開了話題。
申屠希侃也頓然醒覺。震少的危機才初露端倪,金人的**謀也只顯出冰山一角而已,真正的大風浪還在後面。這些日子一直盤亙於心中的很多話到了該說的時候。雖然思緒只是一閃而過,申屠卻覺得如重擔在肩,他最清楚不過,嶽震是不容易說服的人。
面對這樣一個大難題,申屠只得暗自打氣,穩住心神抬頭答道:“完顏亮,是這位金國大皇孫,陪著我們一路而來。”
儘管申屠刻意把‘押’說成‘陪’,旨在為後面的話做鋪墊。可是嶽震聞聽還是深深的鎖緊了眉頭,下意識的托住下巴。“是他?他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些呢?依你看,完顏亮是有意,還是無心呢?”
申屠略一遲疑,搖頭攤手說:“這,我可就不得而知了。可是這一路上,完顏亮和我談的最多的確是生意之道,掛在嘴邊是,以戰養國,以商振國,這八個字···”
“哦?”嶽震眼睛一亮,待要追問下去,卻被申屠抬手止住。“震少先不要打斷,聽我把話講完。據我一路觀察,完顏亮此人不僅自視甚高,而且確有過人之處,不敢說經天緯地,但稱他為亂世中一個雄才大略梟雄,亦不為過。所以說,震少的疑問根本不成立,他告訴我的本意,說不上什麼有心還是無意,在他心目中,震少你已是囊中之物!”
嶽震眉頭一聳,他哪能聽不出申屠話裡隱藏的激將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