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咯噔了一下,嶽震暗想,不會是申屠那邊出了什麼事吧。心裡擔憂,臉上卻也不能表露出來,他淺笑著還禮道:“佟師傅太客氣了,那就有勞這位姑娘啦。”
佟鎮遠含笑抱拳退出去,嶽震盤膝坐好,那位一直不敢抬頭的女孩褪去了氈靴,依舊低著頭轉向他的身後。女孩子白皙的腳丫從他眼前走過,嶽震頓覺一陣面紅耳赤,慌亂的垂下眼簾。
雖然明知道身後的女子沒什麼危害,可是嶽震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點緊張,身體緊繃繃的放鬆不下來。
女孩子伸手摘下嶽震的腦子,感覺敏銳的他立刻察覺到,女孩子比自己還要緊張,鼻息很亂,那雙手也在輕輕的顫抖著。想到她可能是一個身世可憐的女孩子,害怕得罪自己會被責罵,嶽震心頭一軟,柔聲道:“姑娘不用緊張,在下也不是什麼尊貴的客人,眼下我只是你們女真人的一個俘虜而已。你隨便弄弄就可以了。”
他“俘虜”二字出口,身後的姑娘一哆嗦,兩隻手同時觸到了嶽震的耳輪,又慌亂的閃開。嶽震不由得一陣心慌意亂,兩人的接觸一閃即逝,但是他還是能夠感覺到,女孩的手,很綿,很軟。
土古論好似真的安然睡去,營帳裡安靜極了,兩個人粗重雜亂的呼吸清晰可聞。
直到女孩慢慢鎮定下來,攏起他披在肩上的頭髮,嶽震這才穩住心神,不免又有些懊喪自責。與女真人的較量尚未開始,自己的定力實在是太差了。
靜靜在髮絲間滑動的牛角梳,不經意間拂去嶽震的緊張不安,也勾起他心頭那些暖暖的記憶。不知不覺中,他依舊昂首端坐,一腔心緒卻已飛越千山萬水,飛回京師臨安,回到親人們的身邊。那雙真情流露的眼瞳,在漸漸昏暗的光線裡,一閃,一閃。
上元節已過,父親應該離開京師回襄陽。一場針對老爸的**風暴即將來襲,他老人家能扛得住嗎?
大哥,小雷,臨行前依舊坐在廊下,等著姐姐為他們梳理頭髮?
想到哥哥岳雲,他不禁又是一陣愧疚與無奈。他知道,因為自己的境遇,這二十幾天來家中必定愁雲密佈,哥哥的婚事肯定是要延期了。最讓嶽震擔心的是孃親的身體,老媽剛剛過了幾天舒心日子,卻又!···揪心當中,一絲悔意伴著疑問悄悄浮上心頭。這樣做對嗎?為朋友,為兄弟,我選擇了這條未知之路,受傷害的卻是我最親近的人。
人常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此時此刻,少年眼中的迷茫與掙扎,有誰能懂?
完顏雍有些忐忑的走進營帳,卻目睹了他萬(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 ,章節更多,支援作者,支援正版 閱讀!)
c萬沒有想到的情形。他不知道怎樣來形容自己的感受,更不知道是要呆在這裡,還是應該趕快離去。躊躇滿志的大金國皇孫,驚悚的發覺,發覺自己陷入一個難以自拔的幻境。
視線中的少年男女,對完顏雍來講都不算陌生。這些日子,他還不止一次的將兩個人的影像拼湊在腦海裡。
為什麼會這樣?!完顏雍設想過這樣、那般、甚至···很多種兩人相見的場景,就是從來也沒想過,會出現此情此景。但是有一點他可以肯定,眼前的情景他這一輩子也休想忘記了。
氣窗透進來的光柱已經暗淡,卻正好照在少年男女的身上,兩人衣袍上淡淡的反光,好似一雙手兒揉碎了周圍的光線,讓兩人浸在柔柔的光團中,似真似幻,亦真亦幻。
少年巍然端坐,虎目神傷,神情是那樣的專注。雖然不知他看向何處。可你卻能感覺到,感覺到他的目光已然劃破空間和時間的界限,看到很遠,很遠。
女孩跪在少年身後,柔柔的眼波隨著手裡的烏髮起伏流淌。這一刻,彷彿周遭的景物已經蒼白無力。只有縷縷滑過指尖的髮絲,才是她的一切,才是她的世界。
完顏雍一陣陣迷亂,他們相識不過片刻?誰若相信,肯定是瞎了眼睛!。
如恬靜柔情的女子,正在為僕僕遠歸的愛人梳去風塵;猶似將要出征的他,在傾聽著潔白嬌嫩手指間的傾述,傾述著割不斷、理還亂的難分難離;又彷彿他們根本從未分離,只是在做著每天都要做的事情,男人憂慮著如何渡過苦寒的冬季,女人在輕聲勸慰著:不用擔心,只要我們在一起,寒冬也將轉眼即逝···一對璧人般少年,在完顏雍眼中變換著一個個讓他溫暖感動的故事。漸漸的,完顏雍怎麼無法抑制自己想要哭的衝動,淹沒在無邊無際的悔恨之中。
他們兩個原本生活得好好的,我為什麼要把他們拉進這個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