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步走過來,眼中有淚。他哽咽了下,低聲喚他,“哥,是真的。我數過…”
“牽匹馬來。”江聘抬手打斷瞿景,示意不想再聽。他往河邊去走,拳頭在身側攥得緊緊,“我自己去找。”
“哥,你…”瞿景愣了下,追上去攔他,“你去哪裡找?”
“我自己的妻子,我最瞭解。”江聘一把推開他,翻身上馬,“我知道她該在哪裡…我肯定知道。”
他必須得去,要不然,他的葶寶該多冷。
那個嬌氣包,定是又會哭鼻子。不過哭起來也好看,嚶嚶嚶的,一邊掉眼淚一邊絮絮叨叨地罵他,聲音好聽得不行。就是…太讓人心疼了。
這次找到她,得怎麼哄才能讓她少哭一會呢?
江聘駕著馬往河的下游飛馳,夜風冷冷地吹過,把他凍得清醒了些。可心裡還是亂糟糟的,耳邊全是她一聲聲叫他的聲音,阿聘…阿聘…
“駕!”他舔了舔乾燥的唇,流了血,有些刺痛。馬更快地飛奔而去,順著蜿蜒的河道一路向下。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周圍黑漆漆的,只有河水那裡有點點微弱的光。河面越發狹窄了,只剩下了三丈寬。江聘勒緊了韁繩,慢慢讓馬停下來。
也不知為什麼,心瞬間跳如擂鼓。他緩緩下馬,走到河邊,朝著對面望過去。
什麼也看不見。可江聘的心中還是有一種感覺,就在這裡了。
那種呼吸突然急促的感覺,腦子莫名的興奮…就在這裡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好像有個聲音告訴他,他的姑娘在不遠處等著他。等他去接。
不遠處,瞿景騎著馬帶人趕到,看著站在河邊的江聘顯然吃了一驚。他下去,拽住想要踏上冰面的江聘,有些急,“哥,你這是做什麼?”
“找她啊。”江聘有些煩躁,他伸出腳踩上薄冰,咔嚓一聲,便就碎了。
“哥,太危險了,你別這樣。”瞿景快要急哭了,他死命地拽著江聘的袖子,往後扯他,“我去找,我去找嫂子。你別衝動,快回來。”
他的力道太大,語氣急迫,江聘懵了一下,忽的緩回神來,有些想笑。“你以為我要跳河?”
瞿景呆住,囁嚅了兩下嘴唇,還沒說話便又被打斷,“你放心,我不能死。孩子還那麼小,我怎麼也得把他倆拉扯大啊。”
江聘把圍著他的人都推開,重重用腳踏破冰面,“而且,你嫂子她肯定還活著。”
“不管她是生是死,我必須得去找。”他把鎧甲脫下來,展了展臂,看向瞿景,“我是她的丈夫,這是我的責任。愛的責任。”
瞿景瞧著他,輕輕點頭,忽的又想起了些什麼,有些急,“我剛才突然想起來,靠近營地那裡的冰面有些地方是破的。這是不是說明,嫂子可能是踩著冰去了河的那邊?”
“我也是這樣想,所以我要去對面看一看才會放心。”江聘脫掉鞋襪,赤著腳踩在河邊的溼地上,低聲回他,“她肯定會順著河流往下走,那邊叢林茂密,按她的腳力,估計也就到這附近了。”
“哥,我陪你一起去。”瞿景有些激動,他急匆匆地褪去衣物,想要往那邊走。
“你別去,她哭起來該不好意思了。”江聘擺擺手,撲通一聲跳進河裡,“再說了,你受不住。”
河水陰寒刺骨,下一刻就凍得他臉色刷白。江聘潛進去,用手撥開碎冰,飛快地往前划著。他的頭髮溼黏黏的,覆在額上,很狼狽。
瞿景蹲下來,摸了摸河水,倒吸了口涼氣。
他聽見了江聘說的最後一句話,很小聲的,“那是我的姑娘啊。”
78、章七十八 。。。
或許; 當愛到濃時,真的會心意相通。
也或許,是上天眷顧,實在捨不得讓他們歷經太多苦難。
當江聘上了岸後; 一眼便就看到了那個蜷在樹下的姑娘。沒有任何的波折和找尋; 只是抬眸; 便就瞧到了她。
就像是那年的春天; 他從森寒的湖水中探出頭。她就在那,安靜的,讓人的心都在不知不覺中就成了汪暖融的水兒。
江聘想,他好像愛上了春天。
儘管春寒料峭,儘管水能將他凍得牙齒打顫。可那是個,合該戀愛的季節。
怎麼形容那一刻的感覺呢,或許是久旱逢甘霖; 沙漠中的行人遇到了能救他一命的泉水。又或者是,缺了一角的心又長上了。
以一種他能清晰地感知得到的速度; 緩慢地; 一點點的地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