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事站起身走到門前敲了敲門,道:“徐兄弟!”
“我已得了將印,你得稱呼我將軍才對,何事?”徐勝利在屋內問道。
“徐將軍,今夜可擊刁斗?”衛青問道。
莫看徐勝利第一次帶兵,刁斗這種東西他還是知道的。以前在雲中家中便有幾個,是一種無鈴珠的有柄銅鈴。剛開始的時候,他並不知道這種東西有什麼用,以為是壞了的銅鈴。後來問過父親才知道,這並非是壞了的銅鈴,而是軍中必備的刁斗,靠擊打發音,常在半夜使用,好讓兵卒保持警惕。
“擊那玩意幹啥,他們已經緊張的睡不著覺了,何需再去擊刁斗!”徐勝利道。
衛青想想也是,要塞外便有匈奴鐵騎,試想哪個兵卒能睡得塌實?搖搖頭回到自己榻上睡下,閉上眼卻怎麼也睡不著覺,總有一種不妙的預感,到了半夜時分,迷迷糊糊中突然聽到一聲淒厲的慘叫!
衛青‘霍’的一聲從榻上坐起身,初時還以為是虎嘯山林,很快聽到要塞內一片呼喝叫罵之聲,頓時間渾身滲出一層冷汗,大叫一聲:“不好,夜驚了!”
第五十九章 夜驚 二
軍營是蕭殺之地,威重而命賤,無論平時或戰時,因疲倦恐懼的壓力,往往在午夜時分,會有人猛地一聲號叫,全營土士卒一跳而起,黑暗中互相鬥毆,甚至於殘殺,如果處理不當,整個營盤會在瞬間崩潰。
這些日子,衛青一直防範著營中會發生‘夜驚’,還好壺口要塞遠離馬邑,兵卒們情緒還算穩定。加上他待兵卒寬緩不苛,一天到晚總是笑呵呵,不顯擺自己皇親國戚的身份,一個多月來相安無事,從未發生夜驚。
今日,匈奴大軍就在塞外不遠,全營土卒受此重壓在夜裡發生‘夜驚’,衛青直覺頭皮發緊,披上鬥蓬把門開啟道逢朝外看去,五百兵卒在走廊上呼喝爭鬥如同鬼魅一般,離將帳越來越近。莊畢、周衝上前阻喝,被髮了瘋似的兵卒打翻在地。
衛青急忙把門掩上,退到徐勝利屋前,抬手敲了敲門,裡邊鼾聲大作,對門外的‘夜驚’毫不知情。他用力一推,門末上閂,一個踉蹌閃入屋內,快步來到徐勝利榻前左右搖晃,徐勝利如同睡死了過去,沒有一點的反應。
兵卒已經衝入外屋,衛青只得放棄叫醒徐勝利的舉動,轉身向外前去喝止兵卒,人還未走到門口,門已被撞開。十來個兵卒頭髮披散,滿面流血,瞪大眼睛瞅著面前的衛青以及還在榻上安睡的徐勝利,手舞足蹈,一片瘋狂。
衛青怒力保持鎮定,喝了一句:“你們要幹什麼,莫非想要造反?”沒來得及將佩劍抽出,四五個兵卒已撲了上去,把他壓在身下。其餘的人嘴中亂喊讓人聽不懂的話語,在屋中又打又砸,鬧騰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紛紛離去,要塞中的擾亂慢慢趨於平靜。
自始自終,徐勝利一直躺在榻上鼾聲不止,莊畢揉著腫得老高的臉頰,周衝夾著流血不止的鼻子走入屋內,他的鼾聲仍未平息。衛青打地上站起,來到榻前又搖了搖,徐勝利仍是不醒,只得搖頭帶領莊畢、周衝出去。才將門輕輕掩上,公孫敖又一身襤褸的趕了過來,衛青看了三人一眼,道:“大家且回去睡吧,一切等徐將軍醒來再說。”
壺口要塞再次趨於平靜,就好像剛才沒有發生夜驚,衛青躺在榻上望著打小窗照射下來的月光卻怎麼也睡不著,倍受煎熬的拖到天色微明,聽見裡屋有了響動,連忙起身入了屋,怪責道:
“徐將軍昨夜睡得好死,軍中突發夜驚竟茫然不知,幸好兵士只是小打小鬧,若是互相殘殺死傷狼籍,沒有將領坐鎮該如何是好?”
“我又不是一個死人,怎麼可能不知昨夜發生夜驚!”徐勝利笑道,走到外屋鞠了把水洗起臉。
“既然知道,為何不起來斥喝?”衛青怒意更盛,道。
“斥喝有用嗎?”徐勝利漱起了口,一番呼呼之音後把嘴裡的水吐淨,笑道:“衛大哥,昨夜為何會發生夜驚?”
“匈奴人就在塞外不遠,士卒們心中恐懼害怕,因此發生夜驚!”衛青不樂道。
“這就對了!”徐勝利道:“雖說昨天本將軍一番大話保持住了士氣,可是五百個人就有五百個念頭。這世上有大哥這種不怕死的人就有怕死的人,難保有些人不會利用夜驚,脅迫本將軍作出撤離壺口要塞的決定。本將軍只能給他們來個大醉不醒,讓他們無奈何處,鬧鬧也就會散去了!”
“你的意思是‘夜驚’是假,兵士想要離開壺口要塞才是真?”
“除此之外還有能解釋這場來得快去得也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