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先鋒很有可能餓肚子。人餓肚子還沒什麼,挺挺也能過上兩天,並鍵是馬一餓肚子,路便無法趕了。
‘武州要塞’確實很難打!根據欒緹莫斯探來的情況,整個要塞中只有漢兵一千兩百人,然而須卜邪打了數個時辰,損失近兩千人馬也沒打下來。只到攣鞮軍臣趕到,以二十倍於敵的兵力,又在要塞中漢兵弩箭不繼的情況下,再次損失近千騎兵才算拿下。
漢兵的頑強與視死如歸,讓攣鞮軍臣更加堅定了拿下馬邑的信心,命須卜邪繼續前往馬邑,他則帶領一支親兵去要塞中撿拾漢兵遺留下來的弓弩,並令另一隊大約兩千人的兵馬,在‘武州要塞’周圍撿拾散落四野的箭矢。
每一個戰死的漢兵都是身中數箭,他們手中的弓弩大多於臨死前已在要塞石壁上磕斷,這使得攣鞮軍臣在感嘆敬佩這些士兵的同時又恨得牙癢癢。
漢人弓弩製造的工藝很高,比匈奴弓箭不知好上多少倍,射程遠不說,穿透力還極強。匈奴的弓弩對付周邊小國那些穿皮甲計程車兵可謂遊刃有餘,對付漢兵卻顯得略有不足。往往,射中漢兵四五箭,才有一枝碰巧穿過漢兵的甲片縫隙形成殺傷,其餘的幾枝會被鐵製甲片擋掉,造不成一點傷害。用漢弩漢箭的話,可以射穿鐵製甲片,所以攣鞮軍臣每打下一個地方很注意收集漢制弓弩箭矢,裝備自己的親兵。
一千兩百兵卒,亦就是說有一千兩百弓弩,可完好能用的弓弩攣鞮軍臣僅僅蒐羅了一百出頭。吩咐親兵把損壞的弓弩也帶上,又讓人將要塞頂的十數個巨弩卸下,這時前鋒營須卜邪派來的一名斥候趕到,報告了一個重要的訊息——前方十多里外,遍地牛羊卻不見一個人影。
得知這個訊息,攣鞮軍臣心頭一顫,一邊令斥候回去讓須卜邪停止前進,一邊帶著數百親兵趕了過去。
千里沃野,到處是三五成群的牛羊,卻看不到一點人煙,攣鞮軍臣心生疑慮,派小隊攻打周圍縣兵把守的亭障,捉到馬邑縣縣尉屬下的一名尉吏。開始時,這名尉吏還硬氣的很,無論拳打、腳踢、鞭抽,咬緊牙關一字不吐。
攣鞮軍臣眼看不是辦法,想到徐勝利說的一句話——世上的人無所謂忠誠,忠誠是因為背叛的籌碼不夠。笑呵呵讓親兵停止拷打,讓須卜邪告訴對方,只要把實情說出來,便封其為匈奴天王。如果不說的說……嘿嘿……
攣鞮軍臣冷笑一聲,也不明示不說的後果是什麼,只是叫人牽來五匹壯駒,在每匹馬的尾巴上拴了一段麻繩。攣鞮軍臣清楚的看到,那個縣兵尉吏,聽到‘天王’兩個字時,眼睛內閃爍出炙熱的光芒,明顯已經動了心。當五匹壯駒停留在他的身旁,五位膀大腰圓的匈奴騎兵站在他的面前,不懷好意的看著他的手足脖子時,尉吏徹底崩潰,竹筒倒豆子的將一切合盤托出,哪裡有多少伏兵,主將是誰的事也一一講了出來。
聽完縣尉的話,攣鞮軍臣感覺自己的靈魂要從軀殼裡飛出,渾身冷汗直冒,忍不住號叫:“一聽遍地牛羊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沒想到是如此大的一個陰謀。”立即讓身邊的須卜邪通令全軍,馬上撤退。
須卜邪猶豫了一下,問往哪裡撤退。攣鞮軍臣才醒悟過來自己剛剛有點慌急,竟忘了指示撤退的方向,略一思索,道:“往雁門郡的方向撤退!”……
送走徐勝利、周衝,王恢還在好笑對方的疑神疑鬼,感嘆一聲徐勝利能夠把攣鞮軍臣騙得團團轉,足以證明對方有夠聰明,但畢竟太過年青,有點風吹草動就沉不住氣,以為對方發現圈套,要從雁門郡前撤退,竟讓他攔截匈奴退軍。過了不到一個時辰,他將這件事情拋之腦後,站在地形圖前,眼勾勾的看著‘馬邑’方向。
地形圖上的山川水流,在他的眼中慢慢幻化成一片戰場:漢兵持弩執戟、前仆後繼的朝匈奴騎兵衝去。匈奴騎兵,人仰馬翻,被弩射死,被戟刺死,無處可藏。攣鞮軍臣像個小賊一般,抱頭鼠竄,也顧不得大單于的尊嚴,換了一身小卒的行頭逃了起來。
李廣、李息、公孫賀、程不識,不認得攣鞮軍臣,讓匈奴的大單于在重圍之下逃跑。可他卻目光如炬,在敗軍之中一眼便認出攣鞮軍臣來,親自騎馬趕上前去,一聲斷喝:“攣鞮軍臣,還認得老夫嗎?”把攣鞮軍臣嚇得從馬上摔落,然後像提小雞一般將攣鞮軍臣活捉。
王恢激動的不能自恃,臉上笑意大盛,想像自己如何押解攣鞮軍臣前往長安,引來李廣、程不識等人羨慕嫉妒的目光。一路上,百姓夾道歡迎,陛下從末央宮大殿中親自迎了下來,為他執韁牽馬,對他大加封賞。
正想到得意之處,一個謀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