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了口氣,直向東側的碧淵閣而去。碧淵閣附馬在公主府裡的居處。唐時公主權利極大,附馬若不奉詔,不得與公主同房。而這點與清朝時的規矩亦不同,唐時沒有那麼多膽大的下人,唐朝的公主成家立府之後,便自由了許多……
也正因為這個緣故,歷史上的高陽才會鬧出那麼多事來。
一路行來,侍女僕從皆躬身行禮,蕭湘卻看也不看,緩步向碧淵閣行進。其實她心中如火般焚燒,只是兩腿痠軟,怎麼也走不快。只能擺出一幅高貴的派頭,輕移蓮步。
剛到碧淵閣,便見房遺愛已經等在門口,滿臉笑容。她心中微的打了個格登,腳步頓了一下,這房遺愛……似乎知道自己要來?
她極不喜這種行動處處被人算計好的感覺,像是自己是木偶戲的人物,冥冥中被別人操控著……她抬眼看了房遺愛,又深吸口氣,強迫自己冷靜。
“公主昨夜睡的可好?”房遺愛此時笑的像只狐狸,完全不復之前那畏懼的樣子。他穿了件淡灰色的長袍,乍一眼看過去,卻像是辯機的僧袍。
蕭湘抬眼看過去,從鼻孔中發出一聲冷哼,跨過門檻進了屋。屋裡燃了香,收拾的倒也素淨,不像那日在房府書房裡的樣子。
房遺愛跟在她的後面緩步而入,他似乎知道蕭湘的來意,擺手讓下人退下。習習跟在後面,有些不知所措,蕭湘點了頭,示意她也退下。她要說的事情,並不想教其它任何一個人知道。
等所有人都退下,又隔了些許時刻,房遺愛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緩緩開口道:“公主可是要問如意果汁的事情?”
蕭湘臉色陰沉,微微的點了頭。心臟因為極度的激動而狂跳不已,蕭湘抬手按壓住胸口,企圖平復自己的心情,手心卻是不自覺的有些冒汗。也因為過於激動,連帶她的聲音都有些發抖:“我就不明白,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我知道你不喜歡女人,但我也不會纏著你,你有必要這麼防著我麼?!!還把……還把他也拖下水,萬一被別人知道……你……”蕭湘大口的喘著氣,往後退了兩步,跌坐在椅子上。
房遺愛面上的表情先還維持著先前的笑容,只是維持不到一會,便漸漸的垮塌下來。他靜靜的看著蕭湘,等她發洩完畢,這才一字一句的安靜道:“遺愛非常感謝公主對房家、對遺愛的維護。只是遺愛無以為報,卻還是想成全公主一生的幸福。”
他這番話說的蕭湘頭暈腦漲,怎麼給自己下春藥,還叫成全自己的幸福?她心頭怒火更甚,抬手便掃落桌上的杯盤:“你說什麼混話!!!”她氣的站了起來,整個人逼近房遺愛,眼中火焰熊熊燃燒,“你給我下春藥,是為了成全我的幸福?你把我推給一個和尚,是為了成全我的幸福?你置我的名聲於不顧,是為了成全我的幸福?!!!”
她越說越氣,喘了一下之後又繼續道:“若是這事被我父皇得知,我是如何的下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非凌遲不得贖罪!!”
房遺愛站在一邊,任由她洩憤,臉上的表情卻是不停變幻,最後終於定格在苦笑上,又緩緩的開口:“公主,你喜歡辯機,非常的喜歡。”
蕭湘還要再說,這句話卻如狂雷般將她擊中,她的臉色頓時慘白一片,驚詫的看向房遺愛,眼底寫滿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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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自飄零水自流(3)
房遺愛看了她一眼,壓低了聲音:“辯機也喜歡你。”
蕭湘便頓如見了鬼一般,看他的眼神更帶驚恐。只是她雖然面上如此,心底卻還是浮上一抹喜悅,若真如他所說……她深吸了口氣,道:“你莫胡說,辯機……他哪裡會喜歡我。”她這話一說,等於不否認自己喜歡辯機,而語句中的黯然也充分體現了她的心思。
房遺愛嘆了口氣:“公主莫要不信我。”他停頓了一下,又道,“我的確是想報答公主,我與辯機相識已久,初時我是仰慕他,想同他……只是日子久了,也淡了那份心思。只是我對辯機的瞭解,非旁人可比。公主可還記得那日我們在會昌寺巧遇?”
蕭湘腦中便浮現那日會昌相見的情形,不由點了點頭:“只是我並沒看出什麼不妥。”
房遺愛嘆道:“你自然是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辯機自小聰慧,同他說話,只有旁人答不來的,從沒有出現過他答不上話的時候。那日公主問他可知公主去會昌寺的原因,他竟然沒有答上來……若非他早分了心神,是斷不會有此事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