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看什麼,讓他們拿出來就是,就象你們羅尚書,難不成他要找什麼東西,還得自己親自跑一趟庫房,自己去找?”常家貴一顆心落定,這精明也就回來了。
“看來常監事沒去過庫房。”姚參議指著旁邊案子上攤著的卷宗河圖,“請常監事看看,那五間庫房裡,還能用的文書河圖,只有這些了,別的,連架子都被蟲子蛀空蛀壞了,這河圖不全……”
“這不可能!”姚參議話沒說完,就被常家貴打斷,“這位是……”常家貴看向羅仲生。
“姚參議。”羅仲生皺著眉頭,帶著幾分冷意答了句,他說不可能……
“姚參議,我這文書河圖,必定都是齊全的,只怕是姚參議疏忽大意,水淹了吧?這事兒,可不是姚參議一個人說怎麼樣,就怎麼樣,我這都水監,別的不說,至少東西是齊全的。”常家貴半分不認。
這會兒哪是認錯的時候,他認了頭一條,那後面無數的錯處,他們都得推到他頭上,他可不是好欺負的!
第389章 此皇不比彼皇
“這會兒不是論這事的時候。”羅仲生插話道:“河圖,還有歷年疏通河道的細冊文書,照規矩,至少要抄出一份,另存別處,去問一問,先調過來用一用。”
姚參議氣的臉都青了,聽了羅仲生的話,深吸了口氣,壓下那股子忿怒,他跟他在這兒爭口舌之利可沒什麼意思,這些圖紙文書只怕已經幾十年沒往裡遞進更新了,嗯,從現在起,收拿到的證據證人,都要集全拿好了。
常家貴心裡滑過絲說不上來的不妥,一閃而過,從他接手這都水監以來,從他父親那時候起,這都水監衙門一直都是這樣,可從來沒有人說過半個不字。
“雨小多了。”站在窗前的柏喬,帶著幾分驚喜回頭道。
他和羅仲生東南西北城跑了一圈,誰也沒說,可誰都心知肚明,水淹到這份上,除了指望雨停,別的,並沒有什麼好辦法。
常家貴急忙站起來走到窗前,看著細薄下來的雨絲,和天際隱隱的亮光,臉上隱隱露出絲失望,他剛剛散佈出全家惹了天怒的話,這會兒竟然象是要放睛了……
柏喬斜著常家貴臉上隱隱的失望,忍不住蹙起了眉,他這份失望,他實在想不通。
朱參議念起佛,姚參議也忍不住阿彌陀佛,羅仲生露出絲絲笑意,又嘆了口氣,“菩薩保佑,這雨總算小點兒了,今天夜裡,也能好過些。”
城外,全具有出殯的隊伍已經趕的零亂狼狽不堪,落葬的時辰是陰陽先生看定的,可這大雨和泥濘,以及暴漲的河水山溪,和被河水衝的漫的找不著的路,打亂阻隔了行程,管事們急的吼的喉嚨都啞了,可還是誤了落葬時辰,直到天黑透了,才趕到墓地,慌亂胡亂的落了葬。
趕不回去,只能在附近莊子裡歇上一夜的全德清,滿腔憤怒,誤了落葬時辰,也許,就誤過了他們全氏一家的子孫前程,這不是天意,這是人禍!不過幾天的雨而已,他長這麼大,比這大得多的雨,經歷過看過的,沒有十回也有八回,哪一回也沒象這次這樣,淹了城裡城外。
這河道是一年一年淤積起來的,淤積了幾十年的河道,就有了今天!
常家這一門的混帳!
全德清的憤怒,又潑了一桶油。
急急從城裡趕來的管事,報了名進來,帶著幾分急切稟報道:“爺,這幾份,是午後剛剛出來的小報,您看看這裡,佔了多一半的地方,說京城淹了滿城,是因為咱們出殯時打了士子,觸怒了天道,這才……”
全德清一把抓起小報,抬手止住管事的稟報,一目十行掃過一遍,臉色鐵青,“城裡已經流言四起了?”
“是,小的趕得急,就買了這幾份,別的還有,只怕是那群士子……”管事一路上急趕過來,臉色一直蒼白,這會兒的驚恐,就顯不出來了。
“叫二爺過來。你去歇著。”全德清打斷管事的話吩咐道。
片刻,全德明進來,全德清指著桌子上一疊小報,“常家出手了,要把這水淹京城的罪名,安到咱們頭上。”
全德明拿起小報,看了幾份,眉頭緊皺,語氣忿然,“這常家怎麼混帳成這樣?他那河道幾十年不疏通,自己心裡沒有數?天道?當皇上和朝廷裡都是他這樣的蠢貨?”
“就是太有數了,才趕緊找人替他背黑鍋,這招數是蠢,可是,得防著有心人利用了。”全德清嘆了口氣,“還有,這主意是常家那一群混帳想出來的,還是有人指點?要是有人指點,這人……”全德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