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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部分

婆子繫於腰帶,仍把毯子蓋在林錦樓身上,牽了馬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去。

香蘭渾身已經凍木了,風吹來,臉似刀割一般,眼睛將要睜不開了。行了一時,終於出了密林。因大雪覆地,也辨不清前方是否有路,香蘭欲問林錦樓。只見他伏在馬背上一動不動,大駭之下忙去探看,見鼻息尚存,方才舒了一口氣。又抬頭看看茫茫前路,眼下只能硬著頭皮一徑兒向前了。身後隱隱傳來喊殺聲,香蘭不敢回頭。只加快步伐,牽著那馬兒快行。

走了不知多久。腳下的路漸陡,顯然已是下山。香蘭腳上的鹿皮靴不耐山路,幾次腳下一滑,整個人便跌到地上,她忙又站起來,一手揉著痛處,一手拽著韁繩繼續往前去。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或許半個時辰,香蘭只覺又累又乏,再難前行。忽然見到前方竟隱隱現出火光,香蘭又驚又喜又怕,牽著馬往前蹭了幾步,只聽一陣喊殺聲,香蘭忙止住腳步。此時喊殺聲越來越近,似是一眾人在圍攻車隊,那車隊倉皇之下往香蘭這處跑來。

香蘭大驚,做瞧右看,唯有一旁尚有青松翠柏,嶙峋巨石後可安身躲藏,可馬太大,竟一時藏不進去,香蘭情急之下,扯住林錦樓拽下來,一下將她壓在身下,她連忙爬起,見林錦樓乃仰面著地,並未壓著胸前傷處,方才鬆一口氣,連拖帶拽,將人拉到岩石後,香蘭已是氣喘吁吁,剛想去牽馬,卻見那馬已回過頭,噠噠噠的跑掉了。

此時已無暇多想,香蘭先去瞧林錦樓,只見他仍昏迷不醒,她靠在石後悄悄往外看,只聽喧囂聲、叫喊聲愈來愈烈,那車隊中發出恐懼尖叫,聲音高亢,顯見是有女眷,只聽那聲音愈發近了,只見幾輛馬車衝了過來,車上火光沖天,應是中了火箭,馬車上匆匆奔下老弱婦孺等,四散逃竄,借火光看,皆穿著皮毛綾羅上等富貴衣衫,廝殺之人接踵而至,揮刀相向,有穿家丁衣裳的人正奮力抵抗。忽聞慘呼聲,只見一身穿狐狸皮襖的華服男子身首異處,那人頭咕嚕嚕轉過來,赫然是趙綱的臉!香蘭只覺驚恐,將林錦樓腰間的弩箭抓在手裡,身子瑟瑟發抖。

廝殺聲愈發小了,香蘭躲在石頭與翠柏間,眼睜睜見來人將車隊中的人砍死,因搏鬥甚慘烈,追殺之人也折損不少人手,最後只餘四人,其中一人身受重傷,倒在血泊中呻吟。他們從著火的馬車內拖出幾隻沉甸甸的大箱,開啟一照,只見裡面皆是各色金銀黃白等物,另有古畫珍玩等,不由歡呼起來。

忽然,有人從不遠處拖來一個婦人,不由興奮大喊。

餘下幾人立刻撲了過去。

那婦人不住尖叫掙扎,又踢又咬,來人將其制住,抬起來便走,擠眉弄眼,口中說笑皆帶著不懷好意之情。

那婦人頭來回狂擺,高聲尖叫道:“畜生!畜生!放開我!放開我!”聲音竟十分耳熟。

香蘭登時辨認出來,那婦人竟是趙月嬋!

她愣住,不由站了起來,只見那三名男子直將趙月嬋按在地上,香蘭縮回身子,閉上眼不敢再看,旋即傳來趙月嬋的哭喊聲及男子們猥瑣的笑聲。

香蘭雙手捂耳,靠著石頭茫然坐於地上。趙月嬋怎會在此處?方才斬殺之人亦有她兄長趙綱,那這幾輛車所載的皆是趙家的人?

趙月嬋哭喊掙扎,香蘭只覺心裡一陣一陣被什麼東西揪著。當初趙月嬋害她之心狠毒至極,她曾恨之入骨,後隨時光流逝,當初恨意慢慢消減,逐漸變為厭惡,如今此人遭此報應,她本該覺著心裡出了口惡氣,可她聽著趙月嬋悲慘哀嚎,卻赫然發覺自己心裡並不痛快。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悲慟,夾雜著同情、憐憫,驚懼,她此刻只覺得趙月嬋可憐。

不知過了多久,聲音漸悄。香蘭又大著膽子向外張望。只見那三名男子舉著火把圍在那幾個箱子前,把箱子一個個重新抬到唯一一輛未被燒燬的馬車上。待整裝至一半,只聽那重傷男子在地上呻吟,喊了幾句,又有一身材高瘦的男子連說帶比劃,像是讓他們幾人將重傷之人也抬到馬車上。只是馬車太小,將他裝了,必然不能再盛箱子,故而其餘三人皆搖頭拒絕。

那身材高瘦男子顯見十分不滿,大聲嚷了幾句,幾人爭執起來,因離得稍遠,香蘭並未聽清。忽然,只見其中一男子朝另一個使了個眼色,那人微微點頭,赫然從腰間抽出兵刃,“噗”一刀刺入重傷之人的胸膛!那人腿伸了伸,頭一歪便嚥了氣。

那身材高瘦的男子高聲悲呼,擎著手中的刀回手砍在行兇之人的手上,那人慘呼一聲,手掉落在地,兩人登時扭打一處,另一名男子竟袖手旁觀。那身材高瘦男子顯見有些武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