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氏嘆了一口氣,滿面愁雲,搖了搖頭,對林錦亭道:“別什麼都打聽,這裡頭你幫不上忙,去伺候老太太罷,待會兒到賬上支五百兩銀子,到寺廟裡捐些香火錢,再給家裡的祖宗們,還有你大哥、二哥點盞大海燈,去去晦氣。”林錦亭口中連連答應著,往屋中瞧了林錦樓一眼,方才退了出去。
此時太醫們紛紛從屋中出來,秦氏連忙迴避,林昭祥同幾位應酬,極客氣的道了謝,命丫鬟取了極豐厚的紅包,使人將太醫帶到宴息裡開方子,又留喝茶吃點心等,不在話下。
香蘭已忍不住了,待太醫出去便跟在秦氏身後進了臥室。只見林錦樓已沉沉睡過去,婆子們正端了滿盆的血水往外走,因剛用過藥,一室的藥味。
林昭祥走進來,神色凝重道:“太醫說肩上傷口尚可,休息自可痊癒,唯有胸前傷勢嚴重,剜了爛肉,過一個時辰換一次藥,倘若熬過這兩日便能好了。”
香蘭沒敢問“熬不過”會如何,她站在床邊低下頭,只見林錦樓額上的發已被冷汗粘溼,下顎上已起了一層青青胡茬,嘴唇乾裂泛白顯得愈發憔悴落魄。她從未想過如此生龍活虎的男人會如此衰弱無力。
秦氏用帕子拭了拭淚,強打起精神,對林昭祥輕聲道:“公爹,這孩子就是香蘭,樓哥兒挺器重她,這一遭的事也是她一直在身邊守著,是個貼心敦厚的人。”言罷去拉香蘭的袖子,使眼色與她看,道:“這是老祖宗,還不快行大禮。”
前世林沈兩家交好,小時候林昭祥曾抱過香蘭,親自教過她書法,考問她功課,如今一晃數年不見,林昭祥已兩鬢如霜,蒼老些許,卻身形清瘦挺拔,精神矍鑠,沉吟內斂,林錦樓不怒自威之態與其像個十足。香蘭心想,怪道人人都說林錦樓同林昭祥一個稿子裡脫出來的,原我還覺二人不像,林公儒雅,文質彬彬,如今這一看,才發覺兩人竟這樣像。
只見林昭祥目光如電,正打量她,香蘭心裡不由慌了慌,又立時鎮定下來,跪在地上磕頭。林昭祥又將香蘭看了一遭,扭頭對秦氏淡淡道:“我知道她,還是個才女,能寫會畫,不過先前沒見過,沒想到家裡還藏著這麼個人才。如今瞧著,倒像個老實的。”
秦氏擠了一絲笑道:“可不是,不光生得好,品格也好。”
林昭祥點了點頭,往床上看了一眼,對秦氏道:“囑咐人好生照顧著,有訊息不管白天晚上,立時知會我。你老太太身上不爽利,這事先別同她講,就說樓哥兒去京郊練兵了。”
秦氏口中一疊聲答應著,林昭祥拔腿往外走,末了又看了香蘭一眼,口中道:“去軒哥兒那裡瞧瞧。”秦氏百般想留下來照顧親兒子,可老太爺發話,只得跟在後頭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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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6 病中(一)
靈清便重重吐出一口氣,同靈素面面相覷,吐了吐舌頭,道:“阿彌陀佛,老太爺瞧著比大爺還唬人呢,我連大氣兒都不敢喘了。”
香蘭坐到床邊,把几子上的小洋手巾拿起來給林錦樓擦了擦額上的汗,命人取了香脂膏子,用手指蘸了些,塗在林錦樓乾裂的唇上,長長出了口氣。
靈素上前輕聲道:“姨奶奶睡會兒罷,您眼裡都是血絲。”
香蘭疲倦的搖搖頭,茫然的呆坐在那裡。此時書染走進來,不由分說拉起香蘭道:“我的姨奶奶,趕緊去歇著,否則鐵打的人也熬不住,大爺這裡有我們呢。”香蘭精疲力竭,站立不穩,書染連忙將她扶到次間裡,一邊張羅丫鬟鋪好床。香蘭頭目昏沉,閉著眼睛走過去,手一鬆,香脂盒子順著指尖掉下來,咕嚕嚕的不知滾到何方,有人除去她的衣裳,她頭一歪躺下去,便直墜入夢中。
香蘭醒來時只見天光已亮,畫扇穿了件豆綠閃心的比甲,坐在炕沿上做針線。香蘭揉揉眼坐起來,啞著嗓子道:“我睡了多久了?”
小鵑忙把活計放下,給香蘭披了衣裳,倒了一盞茶端上來道:“都睡了整整一天了,太太來過好幾遭,又打發人來過好幾次,太醫也來瞧過五六回,您都沒醒。”
香蘭吞了一口茶,心頭狂跳,費力問道:“大爺。。。。。。他。。。。。。”
小鵑道:“大爺醒過來幾回,過不久又睡了,還問起奶奶。老太爺滿京城尋了幾位名醫來,輪番給大爺、二爺他們瞧病。大夫說幸虧大爺年輕底子好,尋常人受這樣重的傷,又在冰天雪地裡凍著,早就見閻王了,如今算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