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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部分

又僵。畫扇早已上前解開她身上的斗篷,又幫她將狐狸皮襖脫了,隨手扔在地上,小鵑走進來,手中端著一碗熱湯,道:“一直在爐上熬著的薑湯,快喝一口暖暖身子。”香蘭接過來,捧在手中喝了一口,不由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口中只管道:“去大爺那兒瞧瞧,他傷勢如何了。”

小鵑又出去,片刻回來道:“太醫正診病呢,誰都不讓進。方才問紅箋,說要把肩上的傷口縫上,眼下小廚房裡已煎上藥了。”忍不住壓低聲音問道:“奶奶,這是……這是怎麼了?”

香蘭輕聲道:“一言難盡,昨晚上京城裡如何?”

小鵑道:“雞飛狗跳的。外頭又喊又殺,火光沖天,鬧了一整夜,大爺不在,二爺又指望不上,太太一個婦人能怎麼著呢。幸虧大爺臨走時留下齊先生,還有些護院侍衛護著,提心吊膽了一宿,到底有驚無險。聽說有幾個毛賊想趁火打劫的,進來搶東西。全給抓起來,如今還關著呢。”

畫扇小聲道:“兵荒馬亂的,今兒一早桂圓進來,說早市兒都沒開,京城裡四處都是抓人的,往宮裡的一條路全是血,已讓官兵給封了,大家夥兒都私底下說。是二皇子造反了。”一行說,一行手腳麻利將香蘭身上的衣服除了,只留下中衣。靈清抱來乾淨的衣裳,靈素端了一盆熱水進來,道:“大爺在屋裡治傷,屋子裡亂哄哄,也不便沐浴了,奶奶還是先擦洗擦洗罷。”

屋中溫暖如春。香蘭疲憊的坐在炕上,只覺昏昏欲睡。渾身乏力卻微微顫抖,她手中的碗不知被誰端走。有人除去她腳上那雙早已溼漉漉的靴子,將她冰涼的腳浸泡在水裡,她登時打個顫,只覺腳上彷彿有千萬支針在扎。小鵑將她頭髮散下來,小心翼翼梳直,綰成髻。靈清拿了熱洋毛巾給她擦臉,取來藥膏塗在她臉上腫痛之處,畫扇又給她餵了兩勺熱湯,她太倦了,閉著眼左搖右晃坐立不穩,靈素端來幾樣細點並一碗粥,香蘭又累又餓,顫著手,筷子將要拿不穩,食不甘味吃了幾個面果子,要了一盞釅茶,一口灌下去,強撐著精神。

不多時秦氏進來,細細問香蘭事情原委,香蘭粗粗說了一番,正此時臥室內內穿出林錦樓大聲慘呼,秦氏和香蘭吃一驚,站起來便往臥室去,慌得一眾太醫忙不避之不及,紛紛低頭轉目。秦氏和香蘭奔到床邊看,只見林錦樓裸著胸膛,傷口汩汩流血,身上施以銀針,面如金箔,神志昏沉恍惚,喘息不住。有一太醫一躬到底道:“太太莫急,方才正給林將軍治胸前的傷,需把爛肉剜下,已灌過洋金花湯,也施了針,只是這傷太厲害,仍把將軍疼醒了。”一行說一行擦汗。林錦樓力大無窮,方才三五個人都按他不住。

秦氏眼中的淚忍不住滾下來,香蘭心裡揪成一團,可別無他法,二人只得從臥室中退出來。當下桂圓從外頭跑到門口跪下道:“太太,老太爺、老太太來了!”秦氏聽了,連忙穿了衣裳,急匆匆的出來,由紅箋、綠闌兩個扶著,後頭跟著一眾丫鬟婆子,忙忙的出去了。

不多時,只聽院內一陣喧譁,香蘭將窗子推一道縫,只見林昭祥拄著拐,林錦亭在一旁攙扶,另有幾個小廝前呼後擁著往這裡來了,最末跟著秦氏,待進了屋,林昭祥推開林錦亭徑自往臥室中去,香蘭只聽秦氏站在門口埋怨道:“你個猴兒,都成家的人了,嘴還沒個栓,不是使人告訴你先瞞著老太爺麼,天寒地凍的,老爺子又舟車勞頓,知了這檔子事,萬一有什麼不好,可全在你身上!”

林錦亭摸摸後腦勺,愁眉苦臉道:“好伯孃,我這心都提在嗓子眼兒了,祖父真有個好歹……要不您直接給我把刀,我抹了脖子得了。。。。。。”

秦氏一巴掌拍在林錦亭腦袋上,嗔道:“年根底下胡咧咧什麼,還怕家裡不熱鬧?病床上躺著仨,靈堂裡還停著一個,再念喪縫你的嘴!”

林錦亭哭喪著臉,唯唯諾諾,秦氏比他母親厲害十倍,他素來畏懼,可他更怕林老太爺,不由縮縮脖子道:“伯孃,這事兒也不能全怨我,咱老太爺什麼人呀?先前做過大理寺卿,明察秋毫,眼光如炬,大哥敢捅破天都不敢跟他老人家較勁……真的,您別瞪我,老天爺瞅我一眼,我腿肚子都轉筋,我敢蒙他老人家麼?他問我話時,我心肝兒都快蹦出來了,本來想一點一點慢慢說,誰知不知不覺全招了。可老太太那頭我瞞得緊緊的,一點風聲都沒透。伯孃,這一路我沒功勞還有苦勞呢。這一路過來也不太平,昨晚上幸虧住在官家驛站裡,這才踏實睡個囫圇覺。今天倘若不是給九門提督遞了信兒,城門都進不來呢。”抻脖子往臥室內瞅,道:“大哥沒事兒罷?報信的小么兒說受了傷。二哥和二嫂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