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能看到老東西的今天,王玉娘似乎也有些慶幸,當初一碗藥,弄掉了劉富貴的賤種,得虧沒生下來。說起這個,還得感謝張氏呢。
王玉孃的囂張引起劉富貴的極大不滿,他堵到王玉孃的前面,罵道:“賤人,你吃老子的穿老子的,還給老子這個態度,把老子的錢通通吐出來!”
他伸手就去拽王玉娘耳朵上新戴的翡翠銀杏耳環,試圖扯下來,王玉娘尖叫一聲,拉了丫鬟幫忙,隔開劉富貴,乘機上手甩個劉富貴幾個耳光,破口大罵:“□□的雜種,敢打老孃,當你他媽的是誰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惹怒了老孃,老孃將你那破吊踩碎了餵狗!”
劉富貴就這樣激怒了,橫豎已經沒有昔日的風光和尊嚴,索性豁出去,和王玉娘打在一起,兩個女子的力氣加起來也沒有對方的大,王玉娘嘴裡又罵罵咧咧的,劉富貴拔下王玉孃的簪子就朝王玉孃的脖子裡扎去。
血流了滿地,丫鬟嚇傻了,四周漸漸圍聚了人群,劉富貴知道自己逃不脫,也覺得活著沒什麼意義,拿簪子也捅了自己的咽喉,慘死在街上。
王玉娘是給抬回到海棠衚衕才嚥氣的,臨死前抓著萬蓮紅的手不肯放開,萬蓮紅問她可有什麼遺言,她說不出話,單單用眼睛瞪著牆上自己前些日子信手拈來的一副不成樣子的水墨畫,《煙雨江南》。
兩岸楊柳依依,江上煙波浩渺,一葉輕舟隨波逐流。和萬蓮紅在一起的這些日子,似乎生出了看透虛妄紛擾的心境,那份淡然或許才是她今後嚮往的生活吧。
萬蓮紅會意,點點頭。玉娘在京城舉目無親,問她還有什麼心願,王玉娘說不出來,問她要不要見見花綾子,她很是費力地搖頭,之後就斷氣了,死不瞑目。
他給整理後事,丫鬟將她死去的經過大致講了一遍。萬蓮紅心生酸楚,卻也無可奈何,三天三爺沒閤眼,王玉娘留下的大筆銀錢叫他拿出去捐修積善堂,回來的路上燈火輝煌,煙花漫天,他有些暈眩,靠在路邊上孤獨地休息了很久,起身離開的時候,沒想到遇上了花綾子。
……
“哎,真是造化弄人。以為她從此能太平,誰曾料到呢……。”花綾子重重一嘆,“你呢?今後怎麼打算,要一直待在江南麼?孤身一人,也不是個長久之計,總得找個知冷知熱的才行。”
她如是說,不過萬蓮紅倒是平靜無波,“生死有定數,半點不由人。綾子,我遇見你之前,欠下了太多的風流債,或許這就是我的報應吧,命中註定孤獨一生,也沒什麼……好說的。”
一席話竟叫花綾子無言以對。
“……。以後,還會唱戲,對嗎?”
同鄉道別離,徒增些許傷感,兩個人靜默半晌,花綾子開口打破沉寂。
“當然,邊走邊唱,收徒弟,自己帶戲班。”萬蓮紅靜靜道,“綾子,就此別過,此後也不知是否還能再見,你好好保重自己。”
“保重。”
正月十五過後,萬蓮紅扶著王玉孃的靈柩,帶著新收的幾個徒弟動身下江南,多年以後他的名頭以及蓮派戲曲響徹大江南北,但是花綾子再也沒見過他。
……
正月十八,豐樂樓開業,花綾子師傅薛重從老家返回京城。花綾子將豐樂樓交託給薛重,薛重愕然。
“這是要幹嘛?不給師傅養老了?”事出突然,薛重的眼皮子跳的太厲害。
“那師傅可願意跟綾子回秦州?”她問。
“人生地不熟,不去,那麼遠,我這把老骨頭還不給折騰散了!”薛重不假思索,搖搖頭。
“那不就得了?”花綾子笑,“師傅不去,綾子放心不下,有了豐樂樓做依仗,也是咱們之間的牽扯。”
“好端端的,回去作甚?”薛重捋鬍鬚,沉思道,“再不回來了?”
“哪能?就是想家了。老家有我的小包子鋪,還有我花家兩畝薄田,師傅應該知道,我們老花家就剩我一個人了,我得回去照應著。”
花綾子想,京城她大約是要回來的,畢竟七叔在這兒困著,至於往日恩怨,或許時過境遷之後,想開了,回來看看也無妨。
“你這孩子!”薛重有些疼惜,“一個姑娘家,怎的責任這般重?你倒是一走了之,可是陸公子怎麼辦?你可知道他是我……”
“大侄子,對嗎?”花綾子笑起來,“我早看出來啦。我知道他對我有心,可是我沒辦法。倘若我真有欠他的,等下輩子吧,我做牛做馬償還他。”
作者有話要說: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