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機,身為一名久經沙場的優秀騎兵將領,他怎能輕易放過這樣的大好機會。
於是,福敏當即向全軍下達了突襲的命令,五千多騎兵拋卻隨身攜帶的多餘重量,越過山丘的隱藏線,以居高臨下的態勢,如潮水一般衝向淮軍的左翼陣線。
在那煙塵突起的瞬間,曾紀澤的嘴角閃過一絲得意的笑容。
二等兵方羨仙手扶著跟前那一口大箱子,心裡一遍又一遍的重複回想著之前已經練習了不下數百遍的操作流程,但那畢竟只是訓練而已,作為一名入伍不足六個月的新兵,這還是他第一次上戰場,今天,他將親自嘗試老兵口中說得那殺人的滋味。或者被殺。
夕陽的餘熱已經弱了很多,但方羨仙早已汗流浹背,他不停的用另一隻手擦臉上的汗,這讓站在他身後的那些老兵們忍不住竊笑。
“老方,你說這玩意能擋得住清狗的蒙古騎兵嗎?”和他同扶著那口大箱子計程車兵何梅山低聲問,和方羨仙一樣,他也早已是一身的溼。
“我怎麼知道。不過,清狗的皮肉再硬,總也比不上靶場的那顆老槐吧,你可是親眼看到了的。”在和同伴對話的時候,方仙羨的口氣明顯自信了幾分,似乎有一個比他還緊張的人墊低,他所心情放鬆了不少。
“喂,我說新兵蛋子,你們那箱子裡裝的到底是啥玩意兒,都藏著掖著十幾天了,這個時候了,還有必要瞞著大夥麼。”身後的幾個老兵在叫嚷。
“這裡面是……”何梅山張口就要說出來,卻被方羨仙猛的一拉給制止,他頗為嚴肅的說道:“你忘了團長大人是怎麼吩咐過的嗎,不到戰鬥開始前的一刻,絕不能透露這裡邊是什麼東西。”
“不說就不說嘛。”何梅山悶悶不樂的嘀咕著。
“好小子,不愧是新兵,夠守規矩的。好,呆會打起仗了,可別怪哥哥們不罩著你。”那些老兵們頗為不滿意。方羨仙只裝作聽不見,一門心思的繼續默唸那些操作過程。然而,戰場的瞬息萬變,並沒有給他太多的時間。
正前方的山丘之上,煙塵忽起,地面隨之震顫起來,那隆隆的響聲,彷彿奔騰不息的潮水。轉眼前,黑色的浪潮越過山丘,似決堤的洪水一般漫野而來。
全營的淮勇精神立刻緊張起來,一千多人子彈上膛,呈半跪的姿勢,瞄準了迎面衝來的敵騎兵。然而,清軍的騎兵移動速度實在太快,這是他們在以前的戰鬥中所未曾遇到過的,無疑給他們的瞄準帶來了極大的難度。
“這,就是戰爭嗎?那些馬蹄如果從我的身上踏過,足以把我輾成肉泥吧。”方羨仙目瞪口呆的望著急撲而來的騎兵潮,一顆心跳得比那奔騰的馬蹄還要快。
四百步,三百步,兩百步。
敵騎已經進入了步兵有效射程,這時,陣中央的黑色令旗猛然豎起,那是發給他們的準備戰鬥命令。
方羨仙立刻與何梅山麻利的將那倒扣的箱蓋掀起,那個令眾淮勇們猜了許久的東西終於露出了它的本來面目,一時間,所有人都暫時忽視了迎面而來的清軍,目光全部集中在了那一架架奇怪的機器上來。
加特林機槍,沒錯,那正是上海武器製造局十幾個月的辛苦成果,總計二十挺加特林機槍,這就是曾紀法用來對付僧格林沁蒙古騎兵的殺手鐧。
這是這種武器第一次亮相於戰場,正是這種新式的,革命性的武器,使得曾紀澤的淮軍在這一刻,超過了歐美軍隊的武器水平。
除了方羨仙這些新成立的機槍連的新兵,沒有人知道眼前這個笨重的鐵器是個什麼東西,它會有怎樣的作用。
“孃的,這是什麼鬼東西啊?”
身後的淮勇們一片的大呼小叫,但方羨仙此刻已經完全進入了狀態,除了眼前的敵人,他什麼都不再注意。他二人迅速的壯機槍調整好位置,十管黑洞洞槍口,對準了迎面而來,志在必得的清騎。
一百七十步,一百三十步,一百步!
期待以久的時刻終於來臨,敵騎進入了最佳射程,立時,陣中的黑旗放下,一面赤豔的紅旗迎風豎起。
剎那間,火舌噴勇,神雷轟鳴。近百米長的陣地上,間隔分佈的二十挺加特林機槍同時開火,彈如雨下,鋪天蓋地。
二十挺機槍以每分鐘六百發的射速,組成了世界上最密集而強大的火力網,那是催毀一切的力量,任何敢於對抗它的生物,都將被從地面上抹平。
在齊射的前十秒內,兩千發子彈,瞬間將在最前邊的近五百騎兵掀翻在地,後來的騎兵根本剎不住前進的衝力,被倒地的同伴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