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一個陌生的沙啞聲音從重明鳥的身上響起來。但這絕非是重明鳥發出的聲音。高鬱鳶從北辰無憂懷裡勉強抬起頭,但見重明鳥橙紅色的羽毛之中,鑽出一個小小的人,但仔細一看,又不像人,他的臉更像是蚊子,但背上並沒有翅膀。
被高鬱鳶那疑惑的眼神一看,那小人不悅起來:“看什麼看,我乃逐大人的貼身侍衛!”
高鬱鳶和北辰無憂並不知道他口中的逐大人是誰,但是小小的一個蚊臉人身的小東西就藏在重明鳥身上,他們竟然毫無發覺。便是初魚自己也是一頭霧水,只是此刻專心駕馭著重明鳥,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時間管他。
但是被冷落的小人卻是不答應了,當即在重明鳥身上跳起來,“你個小輩還不趕緊停下,虞淵沒有人能到,前面有九千九百九十八道玄雷,就算你都躲過了,最後的那一道定然躲不過去的。”當初逐大人那麼厲害,最後還是沒能躲過。
而現在他們不過是躲過了三重罷了。
高鬱鳶看著這小人的急促的動作,卻總覺得像是一隻小跳蚤一般蹦躂著。“轟”的一聲巨響,一道玄雷從頭頂落下來,高鬱鳶瞬間只覺得腳下虛空,甚至不受控制的向下墜。
北辰無憂依舊靜靜的抱著她,而他的肩頭多了那個此刻一臉驚恐慘叫的小人!只聽他一邊不斷的揮舞著手一面不停的慘叫:“啊啊!要死了要死了,這次真的要死了,我不想掉入蠻荒啊,我不想死啊!”
也不知道的是他的動作太劇烈,還是他的重量太輕,忽然從北辰無憂身上飄下去,這下可不得了,他的叫聲更加慘烈了,急促之中一把抓在了高鬱鳶的裙角之上。
而此刻上空的重明鳥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一片片橙紅色的羽毛旋即飄落下來。那小人從高鬱鳶的裙角上直接跳到一片羽毛上,飄飄蕩蕩的朝下落去。
向下墜到的速度很快,但高鬱鳶不知道他們飛的究竟有多高,直至全身都麻木了,還沒有落到這片蒼空下的所謂蠻荒。
高鬱鳶再一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處巨大的葉片之上,身前不遠處燒著一堆火塘,她一眼就看見了坐在火塘邊費勁的扛著一支筷子般粗細的樹枝往火塘裡扔去的小人。
“這裡是?”這麼一大堆火塘,自然不可能是這小人燒的,所以高鬱鳶心中的擔憂倒是少了幾分。
“你醒來?沒事吧?”小人直接跳過來,落在她所躺在的葉子邊緣,“這裡就是蠻荒,你相公出去找吃的去了。”他簡單的說著,但一雙顯得有些猥瑣的眼睛卻不肯朝高鬱鳶身上移開。
就在他們即將墜入蠻荒的那一瞬間,高鬱鳶的身後忽然長出兩隻寬大的血紅色羽翅,將他和那男人都緊緊的包裹在其中,等他們落地醒來,卻見她已是滿身重傷。
倘若不是他跟北辰無憂都沒有半點傷勢,他都忍不住懷疑當時是不是自己看花眼了。
“怎麼了?”高鬱鳶發現他不對勁的目光,不由得下意識的看了自己一眼,這才發現自己全身痠痛,根本動不得半分。她這一動就扯動了背上的傷口,冷不丁的疼得她哼出聲來。
小人連忙退開,“你沒事吧?”
“摔成這個樣子你跟我說沒事?”高鬱鳶疼得直翻白眼,聽到他這話更是沒好氣。一面看著這小人,越看越覺得像極了她在鄉下之時,看到隔壁家老黃牛身上的跳蚤,忍不住問了一句:“你不會是跳蚤吧?”
不想這‘跳蚤’二字卻是刺痛了這小人,頓時吹鬍子瞪眼,一臉惡狠狠的朝高鬱鳶糾正道:“胡說八道,你才是跳蚤,你全家都是跳蚤,我乃逐大人的貼身侍衛!哼!”
他正說完,忽然拉低了腦袋,一副老實樣的坐在了地上。原來竟是北辰無憂來了,他這一趟出去,身上竟然掛了不少傷口,小跳蚤一見,立刻又緊張害怕的叫嚷起來:“啊啊啊!我就知道蠻荒肯定很恐怖?”一面跳到北辰無憂腳下扯著他的衣袍:“怎麼辦怎麼辦?外面是不是有很多上古遺留下來的古獸?”
北辰無憂並沒有走遠,就在方圓一里左右,可即便如此也受了不少傷,低眉看了一眼腳邊的跳蚤,“你去巡邏,倘若有任何動靜,立即通知我。”
小跳蚤滿臉可憐,但是卻不敢拒絕,走出去兩步又折身回來,在地上撿起半截樹枝扛著走了。
他一走北辰無憂就走過來,高鬱鳶方要張口,就覺得一顆冰涼且帶著腥味東西滾入喉間,下意識的想要吐出來,卻被北辰無憂一下封住了幾處血脈,頓時被他抱起來盤膝坐在葉子之上。
腹中瞬間一陣暖意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