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陛下,但是既然王上還是在乎自家主子的,又何必非這樣折騰。
守幽看了帝王一眼,走過去扶起了一直行著禮的楚歌。
"王上,娘娘最近身子也不是太好,久居一處,難免心緒不好。奴婢定會好生服侍著,迎來使那天,定然不會出什麼差錯。"
風城啟難看著守幽,再看看她右手上纏著的繃帶。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神柔和了下來,拂袖起身,讓守幽她們好生照顧楚歌,便走了出去。沒有再為難。
楚歌揉了揉膝蓋,低嘆一聲,當著一群宮人的面將頭上的假髮髻扯下來,頓時白髮直垂而下,看得人心驚膽戰。
"娘娘,在迎接使臣之時,也要這般帶著髮髻麼?"不語擔憂地道:"若是不小心落了下來,豈不是。。。"
"無礙。"楚歌淡淡一笑,道:"我肯定是站在王上身側的,也無人能碰得到我。屆時守幽擋好我即可。"
守幽點頭:"放心罷,我自會護好娘娘的。"
殿裡守著的宮人都有些擔心地看著她,楚歌抿唇,朝她們安慰地笑笑,然後往側殿走去。
主殿讓給紫襲,她今晚睡側殿即可。這幾日要好生休息,等著離國使臣來訪時,正好看看誰會來動她的髮髻。
宮中日子煩悶,她可以陪她們玩一玩。
???
獨孤紫襲坐在庭院裡,看著樹枝上淺淺的積雪,不知道在想什麼,楚歌走近了她她也沒反應。
"傷口還沒好,怎的就出來了?"楚歌略帶責備地看著獨孤紫襲,"總是不愛惜自個兒的身子,那誰又會愛惜你?"
獨孤紫襲淡淡一笑,側頭看著裹了白狐披風的楚歌。她一身白色,清麗脫俗,在這細細的雪裡看來煞是好看。就連此時粉面含嗔,也多了幾分靈動之意。
"見外面下雪了,就出來看看。"
楚歌瞧一眼她身上的衣服,便知定是屋裡一時無人守著,她自己隨意披了衣服出來的。大冷的天,夾襖也不肯穿,真當自個兒的身子是鐵打的麼?
"披著。"楚歌解下披風披在紫襲肩上,著了裡面的一件雪錦宮繡夾襖兒,拂去一旁石凳上的積雪,坐了下來。
"別還給我,好生裹好,若再病了,神仙也救不了你。"
獨孤紫襲低嘆一聲,將那暖和的狐毛裹緊,身上便也漸漸回了暖。只是這一暖,冰凍已久的心竟也跟著被牽扯起來,生生地痛。
"現在可以告訴我,是誰傷的你了麼?"楚歌輕聲問她。
人是月流離抱回來的,自然是同他撇不開關係。不過不同的是這次獨孤紫襲似乎徹底看透了什麼,一慣沒有笑容的臉上如今也會帶些淺笑。時常是在一處思考,一個人默默地出神。
"一個女子。"獨孤紫襲淡淡地道:"也沒什麼大不了,過去了就罷了。"
楚歌蹙眉。
風城啟月曾經提到過,說獨孤紫襲的武功很高,在伏羲宮僅次於月流離而已。那麼是怎樣的女子,可以將紫襲重傷至此?
獨孤紫襲閉了閉眼。
她當然不會告訴楚歌,那是一個武功不入流的女子。更不可能告訴她,她根本沒有躲,任月流離下意識地抓住她的劍,然後被那女子一劍刺穿腹部。
當時還弄得清的,不過是那女子哭得好不悽慘的面容和聲聲的指控,以及月流離那不信任的眼神。真是笑話,那人不過跟在月流離身邊一月,而她已經跟了他十年。所以她滿心以為,月流離會阻止的是那人。
卻不想,錯得徹底。只有被那冰冷的劍刺得心涼,才知道原來一直是她自作多情。
月流離不愛她,一點兒也不。
他就這樣擋著她砍向那人的劍,任那人帶了滿腔恨意送她一劍。也不管這一劍,是否會要了她的命。
其實,那女子恨什麼呢?相對於自己,她是何等幸運,可以名正言順待在月流離身邊,可以跟他撒嬌恩愛。她是那樣一個柔弱如水的女子,正得月流離歡心。月流離可以為了她,將她的命雙手奉上,只不過因了一句莫須有的指控。
傻了十多年,等了十多年,還是要如今痛徹心扉才會發現,原來自己一直執念的那個人,不是自己的良人。
獨孤紫襲笑了笑,卻突然發現臉上一涼,抬眸,朦朧中,旁邊坐著的女子站了起來,將自己抱進懷裡。暖暖的溫度熨燙了那涼意,便不再冷了。
"咱們就哭這一次行不行?"楚歌抱著紫襲,啞聲道:"以後不要在我面前哭了,紫襲,這比殺了我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