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
她眼裡有一觸即碎的脆弱,執拗地等著她的回答。守幽別開了眼,哽咽道:"主子,您還是先用膳罷,我準備了小米粥。"
七天,自從那日見過風城啟月之後,心寧昏迷了七天。而在這七天裡,天下已經亂了套,唯鳳鳴宮一處安隅。她沒有辦法告訴主子,帝王已經到了邊境,開始與鳳公子對戰,也沒有辦法告訴她,獨孤紫襲的確已經死了,骨灰已經放在了主殿。
"應該回來了啊。"心寧喃喃自語,掙扎著想下床,卻是往前一跌。還好守幽反應快,連忙扶住了她:"主子!"
"七王爺呢?讓他來見我。"
守幽沉默,將心寧扶回床上,狠了狠心,跪在心寧面前,看著她的眼睛道:"主子,您一向不是軟弱的人,何苦這樣欺瞞自己?國家危亡之際,王上不在,您是掌控後宮的人。若連您都不願意清醒,陛下千里之外,怎能安心?"
心寧晃了晃,看著地上跪著的守幽,輕輕扯了扯嘴角,淡淡地道:"能欺瞞得了,也是不錯的。總是不去想,不去管,倒少了多少煩惱。你起來罷,將粥給我。七王爺一定是和紫襲流離一起遊玩得不想回宮了,我不找他了。"
傷著了難過了,最好的辦法是忽略那傷口,看往別處,自然而然也就過去了。總盯著傷口看,是會越看越痛的。有時候鴕鳥一下,也是對自己的一種優待。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還得打起精神來。
守幽心裡微酸,卻也慶幸主子依舊是主子,柔韌而堅強的性子無論如何也還是在的。
用過午飯,守幽替心寧更了衣,梳了飛燕髻,斜斜地插上妃位規制的鸞鳳釵,一轉眼,面前的人便又是那個淡定從容的寧妃娘娘。雖然眼眸深處有壓抑著的情感,但是好歹嘴角上掛起了微笑。
"他們在爭天下,似乎我也不該閒著。人一旦閒了,就會想太多。"心寧沉思了一會兒,眉梢微挑:"守幽,你可能夠將朝中大臣的名冊尋來?"
"名冊?"守幽頓了頓,猶豫道:"那個勤政殿裡一般是有的,不過現在陛下不在,似乎不能進去。"
心寧點頭,眼眸亮了亮。有就好辦,勤政殿而已,總有辦法進去的。
燕離之戰,顯然會是兩敗俱傷的局面,她阻止不了,卻可以做些其他的事情。比如清楚八王爺在朝中的勢力,亦或是查出賑災銀兩的去處。她不想閒著,無論是誰最後來到長安,開啟宮門。至少她能將一個完好的國家呈現出來,這樣百姓也會少很多苦難。
於是,白天的時候寧妃娘娘在御花園逛了許久,神色有些疲憊,與遇見的幾個妃嬪打了招呼,便讓守幽扶著回宮歇息了。淑妃幾個看她的樣子,好像是累得馬上會睡過去的樣子,還連聲關懷地讓她多休息。
和妃在亭中微笑著看著她遠去,只伸手撫摸著一旁靜怡公主的頭髮,低頭不語。
當夜,兩道身影躥出鳳鳴宮,往勤政殿而去,而與此同時,也有幾道身影往白首殿飛近。月色朦朧,看起來,倒是一個不寧靜的晚上。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夜行
許是許久沒用過輕功了,心寧竟有些跟不上,還是守幽一路掩護著,才躲過了巡視的侍衛,偷溜進了勤政殿。
風城啟難不在,外面就只有兩個太監在守著,半夜三更的,守衛也就懈怠了,兩人輕手輕腳地繞到放文案的地方,藉著月光開始翻找。
"應該是放在左邊的架子上。"守幽壓低了聲音道:"以前見陛下翻過,不過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換地方沒有。"
心寧點頭,仔細地翻著面前的冊子。風城啟難平時愛看書,所以堆著的東西挺多。找了好久也沒有翻到。外面傳來守衛準備交接的聲音,守幽有些著急地道:"主子,先藏起來。"
交接的時候會有人進來檢視,心寧連忙飛身上了懸樑,守幽則順勢躲到了書架後面。
房梁很寬,心寧斂了裙裾,屏息等待著侍衛離開。側頭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見懸在勤政殿上面的匾額的側面。那是先帝親手所書的"德行納海"牌匾,一般不會有人動。而其作用在歷朝歷代都有固定的一個:放遺詔。
心寧有些好奇,便瞟了一眼牌匾後面。風城啟難還年輕,遺詔什麼的應該是不會有。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那後面,竟然真的放著東西。
侍衛很快就出去了,守幽從書架後走出來,手裡拿了心寧要找的名冊,有些欣喜地抬頭,小聲道:"主子,我找到了。"
半晌,上面也沒有回應。守幽疑惑地往前走了幾步,再抬頭,卻見心寧正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