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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如何不掛念著。

“你莫要怪我,你那媳婦現在得了失心瘋,也管不了事。你聽我一句的,把外面的那些鶯鶯燕燕給斷了。你以為他們圖你這個人嗎,她們圖的是你伯恩王這個位置。你若是有這個精力,不如把時間放在孩子們身上,這是你的兒子,你的兒媳婦,你的孫子。你若是老了,那面的那些人能照顧你嗎。你現在對他們好,等你老了,你身邊還有人能幫你一把。”

伯恩王低著頭,四十多歲的人了,就這樣哭了出來,“我知道,以後我絕對不會再出去招惹別人。您放心著,什麼事情我都清楚得很,會照顧好自己的。”

“你叫我怎麼放心,你若是個神智清楚的,怎麼會做下那些錯事的。”老夫人沒忍住,渾濁的眼睛裡又流出眼淚來,眼淚就順著溝壑往下面流。

她這一生啊,活著也未免太糟糕了些。

“阿持,祖母不求你原諒他,但他到底是你的父親,我只求你,等他老了不能動彈了,你能夠管管他,不讓他一個人孤零零的。”

她說的這些話,幾乎都是在交代後事,屋子裡的氣氛一時變得沉悶而又壓抑。這種氛圍下,就是沈棠也忍不住難過,偷偷抹了兩把眼淚。兩個孩子有些害怕,乖乖站在沈棠身邊沒有吭聲。

陸持像是喪失了所有的感覺功能,木著一張臉坐在得輪椅上。他一貫上挑的眼尾此刻安靜地垂下,眸子深邃像是一潭死水,沒有的一點兒波瀾。

他靜靜看著面前的老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那個會陪著他一起識字,帶著他一起拜訪名將,在年幼的他的心中幾乎無所不能的女子,在他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一下子就老得不成樣子,一下子就走到生命的盡頭。

他的思緒有些恍惚,然後點點頭,“好。”

老夫人終於放下心來,又抬手,衝著伯恩王問:“我讓你準備的東西可準備了。”

“備上了。”

“然後廚房做點湯圓,讓他們都吃一些。”老夫人吩咐說,接著又閉上眼睛。

湯圓很快就做好,丫鬟們端上來,每個人都嚐了一些,就連老夫人都吃了小半碗下去。

那天,老夫人的精神格外好,拉著他們說了許多從前的事情。雖然不想往那方面想,但是在場人的心裡都有一個底子,老夫人,老夫人怕是要不行了。

老夫人是在早上走的,前腳她還在同他們說話,後頭就說自己困了,躺下去之後,她就再也沒有醒過來。

府中開始掛了一片白,各種事情都要安排起來。老夫人生前同各家都交好,前來弔唁人很多,府中來來往往的人不少。

沈棠是頭一次操辦這樣的事情,雖說有些不熟練,但府中的老人都認識她,知道她身份,沒有做出什麼么蛾子,還在後面幫了她不少的忙,到底是沒有差錯地將事情辦了下來。

忙倒是還能忍,她最擔心的還是陸持。

陸持表面上看,比任何人都要的冷靜,有條不紊地處理所有的事情,和前來弔唁的人交談,同在靈堂裡痛哭流涕的伯恩王相比,他就像是對這件事情毫不關心。

有人在背地裡說,伯恩王府的世子爺是個人物,雙腿都廢了,還能這樣坦然地處事待物,這伯恩王府啊,還落敗不了。可也有人,他性子冷,至親離世,他都沒有一點兒反應,怕是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能夠擾亂他神思的事情。

可沈棠知道,陸持遠遠沒有表面上那麼平靜,他這幾日幾乎沒怎麼睡覺,在靈堂經常就是跪了一整晚。她怕他身子吃不住,硬逼著他吃了一些東西。可這幾日下來,他整個人仍舊瘦了一大圈。

老夫人下葬後,他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一下午,沈棠瞧不下去,讓良辰準備了一些飯菜之後就去找他。

屋子裡沒有點燈,僅有外面透過來的一點光亮,昏昏沉沉的。他就坐在書桌旁發呆,彷彿全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那種不經意透露出來的孤寂感,讓沈棠心口一窒。

老夫人對於陸持的意義不一樣,她是將陸持一手帶大的人,後來雖然也曾算計過陸持,但是那些好是真的。陸持這個人,都說他冷心冷情,可偏偏他也是最注重情誼的人。

他或許早就知道了老夫人撫養他長大隻是因為想要將伯恩王府的輝煌繼續下去,可他念著那點好,就算心裡知道也情願被老夫人算計著,這也就是他為什麼最後才對陸臨下手的原因。

這樣的陸持,有些卑微,笨拙地想要留住身邊所有的溫暖,卻格外讓沈棠心疼。她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柔聲說:“我讓廚房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