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說一個字。
玲瓏被兩個人原路送回辛世瞻住處,已是暮色四合,這幫人丟下她便離開,各個門口皆有把守,她連走出一道門的自由都沒有。
好在還記得給她飯吃。然而受此驚嚇,誰還有胃口吃飯。玲瓏像整理線團似的不停理著那些隻言片語以及奇怪的舉動,猛一激靈,得出個結論:冷謙活不長了,而自己不同尋常的奇葩體質有他需要的東西。
不會是……不會是要吃了我吧!玲瓏驚懼淚下。
“哭包,誰又惹你了?”辛世瞻覺得玲瓏年紀還小,跟她講情/愛什麼的,她也一知半解,倒不如哄著她玩或許會好些。
賊廝!我恨死你了!玲瓏淚眼汪汪發現辛世瞻,險些沒控制住跟他拼命,伸到一半的手又縮回去,那啥辛世瞻發起火來也不是好惹的,說不定還沒被吃掉,先給他折騰死了!
這是要打我?又縮回去了。辛世瞻低頭打量她恨意滿滿的小臉,“你不是最喜歡吃嗎?為什麼不吃飯?”
魏國喜麵食而雁安喜米粥,兩地飲食差異挺大,他特意囑咐廚子做了幾道南菜,其中一道清蒸鰣魚更是極為難得。偏巧趕上了鰣魚肥美的季節,更偏巧鰣魚只在魏國的江河裡。
“我可能要死了,你滿意了吧……”玲瓏忽然一點力氣也沒有,呆呆的坐回石凳,石凳上落了片葉子,她都沒發現。
“主公為難你了?”
玲瓏推開他的手,“不用假惺惺的裝好人!你一個爪牙豈會不知自己主子要拿我幹什麼?”
“他沒說要你的命。”
不要命就不可怕了嗎?少條腿或者胳膊,不,哪怕少一根指頭都不行!玲瓏哭道,“不要命就行?難道你活著的要求就這麼低!他要吃我啊,如果我有個小孩,他還想吃小孩……”
辛世瞻:“……”
玲瓏用力推開他,“辛世瞻,你怎麼能這樣,怎麼能這樣……”
“不會被吃掉。你想象力也太豐富了,不就是少了幾根頭髮麼。”他哭笑不得,低頭去吻她。
大概男人都有這樣的本能,喜歡用肌膚之親表達滿心的喜愛與寵溺,她一哭,他就忍不住想要安慰她,他的安慰是耳鬢廝磨,唇齒相偎。
可是她不喜歡他。
辛世瞻頓住。
“辛世瞻,你再碰我一下,我就跟你魚死網破,這輩子你都別想見到真正的密線圖!”她瞪大眼睛。
真像一隻落入陷阱的小動物,明明無處可逃,卻還充滿了對峙獵人的勇氣。
辛世瞻哦了聲,“差點把這事忘了,你可是掌握密線圖的人啊。”
“算你明白!”
他慎重點頭,“明白了。你別嚇唬我,我膽小。”
若說剛才玲瓏還胸有成竹的威脅,現在忽然覺得哪裡不對勁。
他,他有這麼怕我?
可是辛世瞻不給人細思的機會,牽著她的手回屋用飯。起身的時候,那片落葉粘在玲瓏裙子上,辛世瞻好心去幫她摘了,玲瓏一直在防備他,餘光瞥見他的手伸向自己的屁股!
“臭不要臉的!”她哭道。不躲還好,這一扭身,那圓翹的臀正好撞他手上。
坐實了辛世瞻“耍流氓”。
考慮了下自己劣跡斑斑的過往,辛世瞻覺得解釋了玲瓏也不會信,乾脆眼角一挑,就摸了,怎樣?
玲瓏甩開他,他追上去,牽著她。
飯菜被重新溫熱過,之前的蔬菜已經倒掉,換成現炒的。辛世瞻一再跟玲瓏保證:你不會死,胳膊和腿也很齊全。
她才惴惴不安的用飯,辛世瞻不喜歡被人跟進跟出的伺候,侍女上齊飯菜便欠身退出,守在門外。
玲瓏是那種什麼環境都能適應的人,她既習慣講究到極致的世家大族生活,也能蹲在田間啃烤玉米。
沒人在旁邊佈菜挑刺,她也能吃的津津有味。
用餐完畢,守在門外的侍女才進來伺候兩人漱口擦手。
翌日,玲瓏夢見自己掉進冰壇裡,好不容易爬上岸,一塊大石頭轟地砸中她腹部,疼得她蜷縮成蝦米,直到冷汗涔涔醒來,一摸身下,血流成河。
聽聞動靜,侍女立在槅扇外詢問。
“那個,能給我找點月事帶麼……”玲瓏紅著臉。
侍女眼底掠過一絲異樣的色彩,“請稍等片刻。”
不久之後,有人立在禪室門外小聲回稟:“薛姑娘來月事了,恐怕七天內都無法取血。”
冷謙的貼身侍女寒月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