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死。”巫師眯起眼睛,瞪著伊烏爾。“你敢違抗神諭?”
伊烏爾漲紅了臉,怒不可遏。“神諭,神諭,神諭就是讓我們去死嗎?我們都死了,就算大王還活著,他一個人能控制渾邪王部落?沒有人馬,回去也是送死。”
“你藐視神諭,一定會受到天神的懲罰。大王,如果你聽他的蠱惑,違背神諭,天神將會再次拋棄你。”
烏單猶豫不決。巫師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伊烏爾盯著巫師的背影,直喘粗氣。他和烏單交換了一個眼神,卻發現烏單眼神空洞,像死人一般。
“大王,你怎麼了?”
烏單一動不動。伊烏爾連叫了兩聲,烏單才如夢初醒,扭頭看向西方,眼神驚恐。“我……感覺到了危險。伊烏爾,我們必須聽大巫師的,繼續趕路。”
伊烏爾瞪大了眼睛,惡狠狠地看著噤若寒蟬的烏單,厚厚的嘴唇動了動,唾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大王,你被嚇壞了。”說完,他一甩手中的鞭子,大聲吼道:“停……就地休息!”
北風停了一下,隨即吹得更緊,匈奴人咒罵著,四處散開,尋找宿營之地。
巫師陰著臉,抬起頭看著漆黑的夜空,張開雙臂,低聲祈禱。“天神啊,請不要拋棄我們。”
數里之外,雪洞中的梁嘯突然睜開了眼睛。
第279章冤家路窄
出了山口,便是烏孫人的地界。
雖說按常理這個天氣不會有人行軍。可凡事就怕個萬一,他自己不就是冒雪行軍嗎?萬一獵驕靡打了敗仗不服氣,和他一樣冒險呢。萬一烏單帶的輜重還沒耗盡,還有餘力呢。
所以梁嘯不敢有絲毫大意,連睡覺都睜著一隻眼睛,就怕被人包了餃子。
在那一剎那,他聽到了人的聲音。隱隱約約,不太分明,可是他卻不敢大意。他屏住呼吸,凝神細聽。
周圍只有風聲。
梁嘯閉上眼睛,重新調整呼吸。可是他怎麼也無法入靜。他再次睜開眼睛,悄悄起身。
“主人?”希格瑪的小腦袋從隔壁的雪洞裡探了出來。黑暗中,他只能看到希格瑪的眼睛。
“起來。”梁嘯輕聲說道:“我感覺有點不對勁,剛才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
希格瑪等人都知道梁嘯的聽覺超過常人,一聽他這麼說,連忙從睡袋裡鑽了出來。梁嘯走出雪洞,悄悄的探出頭,四處看了看。
四周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呼嘯的北風吹著雪粒,打在他的臉上,將一點熱氣吹得無影無蹤,很快就失去了知覺。真他媽的冷啊。梁嘯不敢大意,連忙用大氅捂住臉。風太大,溫度太低,遲疑片刻就會被凍傷。他曾經親眼看到人抹掉了自己的鼻子。
這麼冷的天,應該不會有人吧?梁嘯問自己,縮回了腦袋,想退回雪洞。雪洞裡沒有風,保溫效果要好得多。他剛往回走了一步,突然想起桓遠說過的一句話。
戰場兇險,一步踏錯,便是萬劫不復。
梁嘯咬了咬牙,小心的將大氅將自己包好,再次鑽出了雪洞。他彎著腰。沿著挖好的雪道,找到了負責東面的靈狐。也不知道是凍得睡不著,還是肩上有擔子,靈狐還沒有睡。梁嘯還沒說完。靈狐就坐了起來。
“大人也有這個感覺?”
“你也聽到了?”梁嘯更加緊張。
“我沒聽到,但我也感覺不太對。”靈狐撓了撓頭,從油膩得打了結的頭髮裡摳出一隻蝨子,在烏黑的指甲上碾碎,爆成一朵血花。“我覺得風裡有人馬的味道。但是問了幾個兄弟,他們都說我鼻子凍壞了。”
梁嘯笑子。傭兵們果然是老手,連風裡有不同的味道都能聞得出來,他可沒這本事。
“不管有沒有,叫幾個兄弟出去打探一下。我估計,不會超過十里路。”其實,梁嘯覺得可能只有三五里路,但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讓他們走得遠一些的好。
靈狐點點頭,叫起幾個心腹傭兵。安排他們去了。梁嘯轉身,又去找李舒昀。雪地裡走起來很不方便,雖然只有兩百餘步,梁嘯足足走了一頓飯的功夫。
李舒昀不敢怠慢,也趕緊安排人去偵察。
梁嘯再摸著黑走回來,豎起耳朵,傾聽周圍的動靜。他聽到了自己的心跳,急促有而力,也說不清是興奮還是不安,抑或兼而有之。在雪地裡走了這麼多天。不管遇到的是敵人還是朋友,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等了大概一個時辰,靈狐報告:在東側三里處發現匈奴人。
確認了這個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