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沒有定論,全看各人自己揮。可秦朝的滅亡卻是近在眼前的事,漢朝開國以來,曾經掀起過一個對秦朝滅亡的討論高潮,由6賈軔,賈誼繼之,晁錯做總結,成果斐然。
“亡秦故事,先賢已經多有論說,再提這個話題,還有文章可做嗎?”
“當然有文章可做。”枚皋笑道:“正如星象,無數先賢已經觀察天空上千年,千里眼一出,不是一樣現了一個新天地?”
竇嬰興奮起來。“你說的這個千里眼,就是經濟?”
枚皋沒說話,只是挑起了大拇指,在竇嬰面前晃了晃。竇嬰大笑,一手撫著鬍鬚,一手扶著案,手指在案上輕輕叩擊。開始很慢,聲音也有些沉滯,漸漸的,叩擊聲越來越輕快,彷彿輕盈的舞女伴隨著鼓聲翩翩起舞。
“不錯,這的確是一隻千里眼。諸賢論及秦事,往往著重於道德與天命,卻很少從經濟上著眼。就算有所涉及,也是泛泛而談。如果能列出具體的資料,詳加論證,也許能有新的現。”竇嬰瞅了枚皋一眼,哈哈大笑。“梁伯鳴是不是還打算定出定式?”
枚皋笑了。“他對經濟知之甚少,恐怕寫不出定式。可是君侯為政多年,又做過丞相,主管天下民生,你要是想寫出定式,應該不難。”
竇嬰心中熨貼,喜形於色。
“除此之外,君侯還有一項常人難及的優勢。”
“是麼,我怎麼都不知道?”
“君侯,竇家子弟外出遊歷者甚多。他們開了眼界,看了天下,也比那些只知道鬥雞走狗的紈絝更有見識。如果讓他們將自己的見聞集結成書,廣為傳播,也可以助君侯一臂之力。詩云: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跳出大漢看大漢,也更有說服力,你說是不是?”
竇嬰連連點頭,思路大開,信心也隨之大漲。他原本覺得自己被天子冷落,無用武之地,現在聽枚皋一說,他才現自己大有作為。他已經做過丞相,仕途上不可能再有上升空間。可是在學術上,他卻沒什麼建樹。做成這件事,寫成一部著作,他就可以直追6賈、賈誼等人,青史留名。
立德、立功、立言,這不正是儒者人生的最高理想嗎?
竇嬰越想越覺得這是為他量身打造的任務,除了他之外,沒有人能夠完成這樣的重任。
“好吧,這件事,老夫應下了。明天再找董夫子商量商量,看看他有沒有興趣。他為人雖然迂闊些,學問底子卻是一等一的好。”
枚皋再拜,如釋重負。他頓了頓,又道:“我聽梁伯鳴說,淮南王府正在研製印書之術,也許君侯的大作就是用這種印書術頒行天下的第1部鉅著。”
竇嬰放聲大笑,意氣風。
天子端坐在案前,翻看著田汀�嶄賬屠吹惱瞬荊�夾那狨盡L鑀‘坐在他對面,屏氣息聲,生怕干擾了他的思路。
這份賬簿是西征需要呼叫的兵員、糧草、輜重等細目,由丞相府的屬吏熬了幾個通宵才寫成的。出征是大事,疏忽不得,這次又是遠征河西,行程比以前哪一次都要遠,上自天子,下自群僚,沒有人敢大而化之。萬一兵敗,誰也承擔不起責任。
由丞相府統計的結果來看,可以提供大軍出征所需要的物資和錢財,但一點也不輕鬆。大漢有積累多年的財富,但這兩年用錢的地方太多,先是北征匈奴,然後又是平定兩越,緊接著又要出征河西,財富消耗極為驚人。
僅這次西征而言,如果以出兵五萬騎,用時半年計算,至少需要三十億錢。如果算上戰勝後的將士封賞,總預算將過五十億,甚至有可能高達六七十億。
而朝廷一年能夠積存的財富不過十億,這還是在沒有災害的情況下。如今山東大水,基本上是入不敷出,只能動用以前的積存。前幾次作戰已經消耗了一部分,這次打完,幾十年的積累剩下的將不到三分之一。
如此驚人的支出,不僅丞相田汀�木�饊��土�熳穎救艘簿醯萌饊邸;�蘇餉炊嗲��綣�艽蠐��腔顧檔黴�ァM蛞淮蚴淞恕��熳硬桓蟻胂螅�強隙ㄊ且桓齜淺?膳碌木置妗�
“梁嘯以前曾經算過一筆賬,他說,傾所有財力,連續作戰的時間不會過十年。”天子合上賬簿,拍了拍,力量很輕,生怕拍碎了似的。“現在看來,他的估計還是有些樂觀,他沒有估計災害帶來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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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