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抬手指著她,氣得漲紅了臉:“你這個……”
“我怎麼了?我再怎麼胡來,也只不過是在天橋說個書罷了,”趙蕎豁出去似地抬了下巴,“《民律》裡頭說得清清楚楚,行當不分貴賤,說書可是《民律》允准的行當,我堂堂正正!”
相比“她竟跑去天橋說書”的事,三年求學六門白卷的趙二姑娘居然知道《民律》,還知道其中有載“行當不分貴賤”,顯然後者更讓家人震驚得多。
不但趙誠銳愣住,徐蟬、孟貞神色複雜地看向她,連趙淙都忍不住驚訝到兩眼發直。
趙蕎並沒有留意這些,只是冷笑輕蔑抬著下巴,以目光與趙誠銳倔強對峙,彷彿面對的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而是一個猥瑣小人。
“若信王府當真淪為了鎬京城的笑柄,那也絕不會是因為我跑出去說書的緣故。您才該好好反省反省自己做了什麼混賬事!說我丟了府中的臉之前,請先看看您自己,不要‘豬笑烏鴉黑’啊,信、王、殿、下!”
趙蕎話音一落,整個承華殿鴉雀無聲。
片刻後,她身後的趙澈忍不住悶悶發笑,抬掌在她頭頂不輕不重拍了拍。
“阿蕎,有事好好說,”趙澈強行抿笑,不鹹不淡地出聲,“在父王面前怎麼還撒起潑來了?”
哪有罵自家父親是“豬”的?這不是把自己和兄弟姐妹全都給罵進去了麼。這傻妞,真是氣昏頭了。
第三十三章
趙蕎打小不愛讀書,進明正書院後就更成了脫韁野馬; 三天兩頭逃學往外跑。倒也沒見她有什麼為非作歹的惡行; 就愛在市井間打個混,難免沾染幾分潑皮氣性; 犯起渾來親爹的臉也不給。
但她並非事事都渾,只要行事做派入得她眼; 該禮敬體諒的、該周全維護的、該貼心關照的,她心裡門兒清。
她對趙澈的敬重信賴簡直要到盲目的地步,趙澈溫和一句笑言勸阻; 比趙誠銳十句呵斥還有分量。
“好; 我聽大哥的; 好好說,”趙蕎略略收了收張狂氣焰; “‘信王府二姑娘跑去天橋說書’這事是沒給府裡增光添彩; 可若說丟了多大臉; 我就不服氣了。我不偷不搶、沒違律犯禁; 沒傷風敗俗; 最多算出息小了點兒。我本是想著等我闖出點名堂再告訴家裡,不是不敢說。可父王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