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大哥厲害,這都使什麼法子弄到的?我就沒這門路; ”趙蕎笑意不改地接過,顯然知道在這些卷宗裡寫了什麼,“咦; 大哥今日來過?怎不說等我回來一道吃了晚飯才走?”
她今早出門很早,並不知徐靜書去過儲君府的事。
“早上儲君讓人來將我叫去她府邸問了些事; 就遇到表哥了,”徐靜書莫名心虛,三言兩語帶過這段,“對了,你要這些陳年舊案的卷宗做什麼?”
趙蕎有些困惑地撓了撓頭,約莫是沒想通儲君為什麼會突然找徐靜書去問話; 而且自家兄長也在儲君府。不過她並未莽撞地刨根問底; 只困惑了那麼須臾片刻,就將這些細枝末節拋諸腦後。
“到我書房慢慢說,正好有事要找你幫忙呢。”趙蕎說著就伸手勾住徐靜書的手臂。
徐靜書隨著她的步子往裡走; 卻忍不住古怪地睨了她一眼。
“你那什麼眼神?我雖不愛讀書; 可我也是該有書房的啊!”趙蕎佯怒側目輕橫她。
“別惱別惱; 我又不是在奇怪你有書房,”徐靜書趕忙笑著拍拍她的後背,軟聲解釋道,“我只是覺得,從前在王府時你一向不願在書房多待,如今竟肯在書房談話了,就有點稀奇。對了,你方才說有什麼事要我幫忙?”
“是這樣啊,我過幾日要獨自登臺,說的那本子是我同幾個師兄、師姐一道攢出來的,不是師父教的那種,我不敢太大意,”趙蕎噼裡啪啦爆豆子似的邊走邊道,“裡頭有幾處是有關《民律》的,我越想越吃不準。可巧你今日休沐得閒,就想請你幫我再捋捋看有沒有差錯。”
徐靜書忽然有點明白趙蕎要那些陳年卷宗做什麼了。
“你……將《民律》中的法條編進話本里,講給不識字的百姓聽?”
古往今來,許多尋常百姓的一生都在為糊□□命而奔走,天下間總是不識字的人多些。連字都不識,就更別提“知法”。
天橋鬧市的說書攤子是販夫走卒們能負擔得起的消遣之一,說書人繪聲繪色講述的一個個跌宕起伏的故事,是他們認知這世間許多道理的重要渠道。
若趙蕎真將這條路子走通了,那“說書人趙蕎”這個名頭,只怕要成為百年後史官修史時繞不過的一個人物。
這可算得上個前無古人的開創之舉!
趙蕎推開書房的門,扭頭吩咐候在廊下的侍女煮茶送來,這才轉回來驕傲地笑望徐靜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