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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王幫忙,把它買回來,現在它又是你的了。”他遞給秦蓁一張地契,那薄薄的一張紙秦蓁見過,上面彷彿還帶著孃親那年的不甘與心酸。

“我可以進去看看麼?”她問。

“屋子都是你的了,自然可以。”

院子裡有灰,牆邊的爬山虎翻出牆外,在馬上要接近隔壁時被一刀斬斷,只留枯黃乾瘦的一截在院中。

葡萄藤只剩下架子,零星幾片枯葉再受不住風吹,它們似在說。蓁兒,你再不回來看看我們,就要永別了。

秦蓁一步步踏進去,這兒是她的家,她幼時在院裡奔跑,想著法兒避開孃親,好出去玩。天朗氣清,萬里無雲,每每此時,一家人聚在院子裡,吃點家常小菜嘮嘮嗑。如今院子荒了,桌椅都已腐朽,歪七扭八的倒在一旁,走過的只有揚起的細沙。

往前是屋子,分二樓的。秦蓁蹲下,從高到低拂去門框上的灰,她手顫抖著,一遍遍摸過去。忽然摸到一縷痕跡,她吹開拂塵,凝視許久,再忍不住哭出來。

“它們都還在,”秦蓁指了指她摸過的地方,“小時候爹爹說我長的慢,許久許久才能長高一點點。他忙,不是今天去郡裡,就是明天縣裡又出事了。待在家裡的日頭短,不能看著我長大。”

手摸過是一道道用刀刻的痕跡,“他每次出門都要我倚在門框上,讓他用小刀刻一道。等下回再出門了,就知道我有沒有長高。”聲音壓抑著,但哭腔還是露出來了,似無助的小獸一點點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我問爹爹,我要長得多高,他才能一直一直待在家裡。他說等我長大了,能保護孃親時,他就不用出去了。”她摸上最上方的那道印子“這是爹爹去郡裡前留下的,我還等著他回來看我長高了沒有。”

秦蓁站起來比劃著秦溯的高度,“我想我長到他那麼高,就可以保護爹爹和孃親了。”話音未落眼淚又湧出來。

謝梓安抱住她,用手摸過細柔的頭髮。“爹爹聽了笑話我,說女孩子家家長那麼高是嫁不出去的。可是你看現在我把你都帶回來了,我嫁人了我有自己的家,我可以保護我想保護的人,他們卻不在了。”秦蓁哭的沙啞,扯著謝梓安的衣衫。“我做到了我說的,他們食言了。他們都不要蓁兒,讓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活著。”

“不是還有我陪著你麼。”謝梓安安慰道,“以後你都不會再是一個人了。”

“梓安,我總覺著我可以看開的。沒了爹爹和孃親,我還有外祖母、舅舅他們。我一樣可以過得好。”秦蓁埋在他懷裡,那裡是溫暖的所在,可以沖刷她的傷痛。“直到回來我才知,我想念的不是院子,而是院子裡的人。”

謝梓安胸前一片濡溼,他第一次不知如何開口,不知怎麼安慰懷中心愛的女人。“可我再也見不著他們,院子裡的人回不來了。”

院中的兩人相擁著,一聲聲哭訴傳來,肝腸寸斷,似在說著院中人胡不歸。

*

兩人決定在竹縣小住一段時間,渝州的事謝梓安處理的七七八八,託了蕭生好生看著若有急事第一時間稟報。

丫鬟只帶了果兒,她也是竹縣人。自小長在這兒,能回來走一遭也算是歸鄉。

三人一同把屋內簡單的打掃了下,將秦蓁原先的屋子掃出來做了臥室。

她美滋滋的在櫃子上摸索一番,對謝梓安眨眨眼。“你猜裡面有什麼?”

“你以前的衣服。”

“再猜。”

“你幼時的玩具。”

“也不對。”秦蓁笑道,“想你也猜不到,吶,軟梯!”她從櫃子裡拿出一條軟梯,除了積了點灰其餘同十年前無二。“我找了好一會兒,果然還在這。”

“你櫃子裡藏軟梯?”謝梓安扶額,“陶陶,你幼時可在衣裙裡藏暗器?夢想成為一代女俠來著的。”

“莫笑我,幼時頑皮總想著出去。”秦蓁倚著二樓的窗子,“孃親是正經的大家閨秀,不喜我同外面的孩子玩耍,說會把我養野了去。”她揚起軟梯,“我求爹爹給我做了個梯子,趁娘不注意悄悄爬出去。她從未發現過,也許發現了但沒說過。”

她盯著謝梓安,“你後不後悔,你娶的可從不是什麼名門貴女,不過是鄉野一介野丫頭。”

“那我可以退掉麼,我得去換個大家閨秀回來。”謝梓安摸了把下巴,仔細思考了一番,正經說道。

“貨已售出,概不退換。”秦蓁把軟梯丟在他身上,“這是為商的規矩,你現在才後悔晚了!”

謝梓安把她扯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