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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秦蓁記得手藝人雕的慢,雕完太陽都走了。秦溯看她入迷,調笑道蓁兒出嫁,要給她做個雕花架子床。

還沒等秦蓁長大,秦溯倒先躺在雕花“大床”上。

爹爹睡了,秦蓁撫摸著。面色如常,只是不醒來。順著摸到秦溯的發,用手指一絲一縷輕觸。

宋氏已經泣不成聲,她知道平日的大大咧咧也好,頑劣任性也罷,她的蓁兒內心一直柔軟善良。

衙裡來人靜默,劉師爺抓著棺邊的手青筋露起,關節發白,手指用力的扣住棺沿。不像別人看著秦家母女流淚,劉師爺眼神發直,沉浸在自己世界裡。

“啊,什麼東西?”秦蓁喊了一聲,看了看摸秦溯的手。剛剛似乎摸到什麼尖銳的東西將手指紮了一下。頭髮上有東西?帶著疑惑秦蓁又伸出手去。

快挨著時,手突然被抓住,秦蓁抬頭看是劉師爺。

劉師爺從分神中驚醒,一把抓住了秦蓁的手。

“劉叔叔,頭髮上有東西,划著我手了,您看。”秦蓁張開手,讓劉師爺看。

劉師爺眼神閃爍“許是剛剛摸著發冠了。怪我,這冠臨時買的,做工粗糙,看著挺經事,沒想一摸就露了原型。”

“可是。。。。。我摸的是頭髮,或許。。。。。。”秦蓁還想試試,“沒什麼或許!”劉師爺聲音有些急切。

“我是說,剛剛看見你摸的是發冠。”劉師爺急著解釋”蓁兒,如今時辰不早,不一會兒來客就多起來,再摸頭髮就亂了,秦縣令生前最愛整潔,走的時候若是亂了髒了,定會不開心。”

說罷,眼神轉向宋氏“再者,秦縣令枉死,按著祖宗的說法,冤死人怨氣重,女人孩子理應迴避,真沾惹上怨氣,輕則體虛風寒,重則。。。”劉師爺沒往下說,言下之意不言而喻。“秦夫人你本就帶病,蓁兒又是個女孩兒,這些事還是迴避的好。”劉師爺行了個禮“秦夫人若是相信劉某,劉某願意代勞。”

自古以來,婚喪嫁娶都是大事,各地也有各地的風俗,不盡相同。

宋氏不是本地人,雖然生活了十幾年,刨根究底也只能說是個一知半解,年幼在京城裡見過不少,但那些牌面鋪張顯然不適合一個西南邊陲的竹縣。

既然有土生土長的劉師爺幫襯,宋氏自然樂於接受。“多謝劉師爺關照我們母女倆,如此就麻煩您。”說著要下跪行禮,被劉師爺眼明手快扶住。

“秦夫人,太過客氣,都是同僚,綿薄之力不足掛齒。”

此後的事,就明白的多。宋氏帶著管家招呼弔唁的來客,劉師爺和衙裡的人找了道士做了場法師,又按照竹縣的習慣,喊了幾個唱大戲的吱吱呀呀的唱了好些天,按照本地人的說法叫是克邪(意同去邪。)

秦蓁那日心裡和秦溯告別後,漸漸走了出來。這幾日陪著宋氏招呼賓客,讓宋氏心寬不少。又因為體虛宋氏抱恙,秦蓁攬了大部分的活,和徐媽媽忙上忙下。

宋氏閒下來,心裡焦急。明日頭七過了,按理是要下葬的,可秦家到現在毫無影蹤,起初以為是信送岔了,可送信的一口咬定確實是送到手中的。既不是送信的緣故,那必是秦家又再拿喬!宋氏怒氣不打一處來。

秦家在黃橋縣,離竹縣的距離不遠,腳頭快三四天能打個來回。這麼近,但兩家來往甚微,有何緣故?

秦家現在主事的是大房,也就是秦溯的大哥秦奮當家。家裡人口簡單,秦家老太太,續絃徐氏,再加上兩個孩子。

而兩家交惡還得從秦家老太太張翠花說起。

張翠花祖籍何處不得而知,只知是瀏水郡人士,瀏水郡也在西南,是個偏大的郡。據說裡面富貴人家遍地走,路上撞個人都是家纏萬貫。

秦老太太從那來到黃橋縣,外頭傳聞是富家千金和家裡長工私奔,路過黃橋留了下來。

宋氏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就秦老太太的言行舉止,哄得住縣裡的人可哄不住從國公府裡出來的嫡親大小姐,宋氏到覺得秦老太太的出身往高了說也就是個丫鬟出身,見過點世面罷了。

不過有件事確實是板上釘釘,秦老爺出身不高,無父無母的,黃橋的秦府勉勉強強能算上個祖宅。

秦老爹和秦老太太在黃橋生養了三個孩子,老大秦奮,老二秦麗,老三便是秦溯。

秦奮幼時聰明,頭腦靈活,但為人浮躁,小時候還能說是小孩心性,待到成人就越發顯現出來。行冠禮後拿了個童生,是黃橋響噹噹的人物,更是秦老太太的心頭肉。

秦奮起初還是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