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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服,也呆不住。

阿香鬆口氣,打起帳門正進去,撂下身後帳門抬起頭的時候,忽愣住了。同樣愣住的,還有姜黎。這帳蓬裡好端端多了暖爐,姜黎的鋪子上還多了兩條蓬鬆厚重的被子。阿香看了眼姜黎,脫口而出的話,“沈將軍叫人送來的?”

姜黎面無表情地站著,旁邊的阿香卻不等她搭話,直接過去把被子理開鋪好,又過來扶姜黎過去,“走,趕緊躺下。她們都河邊洗衣服去了,我要不是服侍你,也得過去。”

姜黎沒有細纏執拗的力氣,不知道那沈翼做這樣的事又是為何。一想到他,心裡作嘔,要生出氣惱來,只得不想罷了。她在阿香的照顧下去床上躺著,而後便耷拉著眼皮看頭頂的帳蓬。帳裡的暖爐慢慢生出暖氣,身上的寒氣便慢慢打腳心散掉了。

阿香想躲個懶,坐在她床沿兒上,問她:“要我陪著你麼?”

姜黎大約明白她的心思,點點頭,“嗯。”

阿香高興了,又問:“我給你暖被窩,嫌棄不嫌棄?”

姜黎看著她搖頭:“不嫌棄。”磨難至此,生死一線,很多東西都跟以前看得不一樣了。

阿香便脫了鞋襪外衫,去姜黎對頭進了被窩,把她的腳摟進懷裡暖著。暖了片刻,她看著姜黎問:“累麼?累了就不跟你說話,不累就再說會。”

姜黎確實渾身沒什麼力氣,但她卻不想閒著,閒下來想起許多生惱的事情。她動作很輕地搖搖頭,“說會話吧。”

阿香便問她:“以前在家你娘也這麼給你暖腳?”

姜黎搖頭,“我娘不給我暖腳,家裡的丫鬟乳母,倒是經常暖的。”

“你果然是大家族出來的。”阿香看著她,不再往深了問,怕她說起來難過,傷心傷肺對傷口沒有好處。她忽想起了什麼一樣,問她:“來了也有數日了,你叫什麼?從來你也沒說過。”

姜黎想了一下,“阿離。”

“什麼離?”阿香又問。

姜黎又想了一下,“以前是黎明的黎,現在是生離死別的離。”

話說起來喪氣,阿香也就不追著問。她看姜黎越發疲累,便不再問她問題,而是自己給她講自己以前的事情。講得口沫橫飛的,偶或也能將姜黎說笑了。

阿香說:“你笑起來可真好看。”

姜黎一直聽到睡著,心裡想著,阿香這樣的人,世間才有幾個。誰不感嘆命運不公,罵天咒地。她在這樣的環境下,卻活得純粹開朗,實屬不易。她像是這難熬歲月裡的一道光,溫和,並充滿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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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裡突然出現的暖爐,和姜黎身上的被褥,都讓回來見了的女人們感到驚喜驚奇。這是她們入了軍營至今從未見過的事,哪怕是之前有人得了李副將軍萬般寵愛,也沒得過這般待遇。可那得這般待遇的人,卻還因為刀傷在床上躺著。

人便感嘆,“這都什麼事兒啊!”說不明白。

姜黎壓根兒不去想,她如今對沈翼,只有深不見底的恨意。這恨意卻不外露,不與旁人說道。外頭給的照顧,都是阿香替她接著。伙食叫之前好了不少,傷藥、要吃的藥,一頓也未曾斷過。伺候的人仍是阿香,拿她做半個主子待。

傷養了四五十日,方才見出痊癒來。在這四五十日裡,也如她願的再沒見過沈翼。軍中的日子大致如常,沒有其他波瀾。只是姜黎的身世,以及和沈翼之間略顯複雜凌亂的關係,旁人一直都有猜測,卻不知其中半點真正的糾結。

姜黎身上的傷養好後,並帶著手上的凍瘡也好了七七八八。現時正是嚴冬,雪足足飄了五日,外頭白皚皚的不見松木。女人們得了閒,日日在帳裡做針線,閒嘮家常裡短。她們對姜黎也都另眼相看,對她總客氣些。

姜黎女紅不是很好,便也坐著跟她們學做。麵糊糊一層層糊起來的糙布塊,一針針地納成厚鞋底。她們都做耐穿的衣裳,繡不上幾處花紋。也唯有地位高些的,能穿點像樣的衣衫。

那些士兵除了每日定時定點的操練,山間打獵的消遣也沒了,便也時常在帳裡。這便有些個閒不住的,要拉了女人去陪。三三兩兩成對,都是圖個樂兒。

沈翼沒有再找過姜黎,之前兩人之間的事情也在軍營裡成了無人再提的舊話。時日過去得久了,那暖爐新被褥的事情也慢慢被人遺忘腦後。而姜黎,也便成了與帳裡那些女人無有不同的人。一樣的吃糙米野菜,一樣的幹活幫雜。

但這樣一個美麗嬌柔的女人在軍營裡,怎麼閒擱得住?總要有人打起歪心思的。那李副將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