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望向主管徵募的曹洪、曹昂,問道:“如何?”
曹昂得到曹洪的示意後,畢恭畢敬回答:“前有收降三千淮南兵,後有招募三千淮南子弟,共有六千之數。”
曹操閉目沉吟一會,方嘆息道:“也罷,只能這樣了……”
許褚猶不甘心:“明公,馬驚龍不過只有我軍六成左右的兵力,而且大半都是水卒。這壽春城裡,只有二千餘甲士,我軍又控扼二門……”
曹操抬手止住許褚未盡之言,一手從案牘上取出一封信件,向許褚晃了晃:“仲康近日臥病,未能視事,故有所不知。這是文若的來信,內附千言,只有一句最關鍵——從陳國到沛國,從陸路到水澤,俱湧現大量兗州兵馬。樂進,已陳兵兗、豫邊境了。我們這裡一有異動,豫州必遭龍狼軍大肆進攻。”
許褚這下也沒了言語,垂頭喪氣。
曹操環顧左右,見諸將已無異議,當下決斷道:“既如此,我等仍按前議,聯合孫、劉。伺機而動。待與孫伯符定下盟約,共圖淮南,這江左,必有我等一席之地;這壽春城,早晚我們必會回來。諸君,來日方長,不爭一時。這一局,便讓馬驚龍佔個便宜。孤明日便向馬驚龍辭行,全軍渡江,返回譙城。”
……
次日一早。曹操帶著兩個兒子,前往壽春,向馬悍辭行。
馬悍設宴款待,席間二人談天論地,回顧徐州往事,宛若多年老友。而對於兩年前發生的下邳之戰,這場改變了曹操命運的慘痛戰役,二人卻閉口不提,彷彿彼此之間。沒有發生過任何衝突與不愉快事件,有的只是美好過往。
對於此次會面,曹操還算滿意,馬悍對他還是相當禮遇的。唯一的不滿,就是兩個兒子的表現不太盡如人意。整個宴會中,曹昂也好,曹丕也好。面對馬悍,都是一付拘謹、小心,甚至有些畏縮之態。簡直比面對自家老子還畏懼。
曹操看在眼裡,豈有不怒之理。
其實說起來也怪不得這大曹與二曹。這兩個人,一個被馬悍生俘,關押了近兩年;一個親眼目睹曹營第一猛將,在這個人面前,匪夷所思地遭受重創。如此沉重的打擊與強烈刺激,給這兄弟倆的內心投下巨大的心理陰影。他們遠不如氣場強大的父親,試想如何能在馬悍面前硬氣得起來?
在曹操與馬悍推杯換盞,談笑風生之時,壽春東、南二門也在有條不紊地交接當中,主持交接儀式的是鷹揚校尉曹洪。
剛剛完成南門交接,正準備轉到東門之時,一個滿頭大汗的驛卒擠進人群,將一封急件交給曹洪的扈從隊率。
當曹洪看到封漆上印著一個“速”字,心頭突地一跳,拿過封筒細看,確認是從江東發來的。當下將急件交給扈從隊率,低聲道:“立即交給使君,快!”
扈從隊率急忙趕到壽春宮時,曹操父子還沒出來,隊率將急件交給曹操帶來的扈從,由其轉交。
酒酣耳熱的曹操,在扈從耳語之下,借更衣(如廁)之機,在茅廁開啟急件。這一看,差點尿了。
不一會,曹操帶著兩個兒子匆匆辭別,一出宮門,立即對曹丕道:“騎上快馬,立刻趕到東門,告訴子廉,不管他想什麼法子,一定不能將東門交給龍狼軍——至少今日不能交!”
曹丕見事態緊急,顧不得詢問詳情,翻身上馬,飛馳而去。
那邊廂,曹洪也隱約感覺事情不對勁,一直在拖延交接,磨磨蹭蹭。南門交接只用了不到兩刻,而東門交接半個時辰還沒弄好。
緊要時刻,曹丕到了。
曹洪一接令,立即對接收東門城防的張郃道:“東門守將乃許仲康,我本令他帶兵符前來,不曾想方才二公子傳來訊息,許仲康臨出門時,舊創復發,臥病在床。請將軍稍等片刻,某即刻返回西曲陽取來兵符再行交接。”說完連連向張郃致歉。
張郃也不好說什麼,好在也不急於一時,只有等了。
半個時辰之後,曹操、曹洪返回西曲陽,立馬召集諸將,不等諸將施禮畢,劈頭第一句就是:“孫伯符死了!”
諸將先是集體一愕,三五息後,一下炸了鍋。
“孫伯符死了?好端端的怎麼會死?”
“難怪江東軍走得如此匆忙,原來如此……”
“這下糟了,孫伯符一死,江東局勢必亂,自顧不暇,與我軍聯盟之事,必起波折。”
曹操抬手,會場立即安靜下來,十數道目光齊刷刷聚焦於主公臉上,等待決斷。
曹操目光迥迥環顧諸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