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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下唇,“伺候你還說法那麼多。不識好歹。”

“……”琬宜不想跟他繼續這個話題,腦子動了動,忽然想起還沒回家的謝暨,她沉思一會,試探勸,“待會謝暨回來,你別打他。”

謝安動動脖子,而後懶洋洋問一句,“憑什麼?”

“他都知道錯了……”琬宜苦著臉,又說,“你要是不訓他了,我再給你做身衣裳。”

謝安“嘁”了一聲,“要不你也得給我做。”

琬宜想不出別的轍了,“那你想怎麼樣?”

“給我繡一條帕子吧,精細一點那種。”謝安努努唇,往地上看一眼,“我的上面都是你鼻涕。”

想起剛才哭的滿臉花,琬宜有點羞窘,過一會才答應,“說好的?”

謝安挑眉,“爺什麼時候騙過你。”

琬宜盯著自己傷處看,聞言,愛答不理哼唧一聲。

可她不知道,在臨安,女子給男子繡帕子,代表著定情。

謝安心滿意足,又添一點藥酒,認真細緻地揉。夕陽餘暉灑在被子上,絢麗而溫柔。

第30章 下雪

日子依舊平淡過著; 自從那事後,謝暨收斂許多; 讀書知道刻苦,也不再做那樣上房揭瓦、扇鵝巴掌的事了。楊氏更高興,到了月初上香; 去給觀音菩薩也供了三柱。

至於付邱時,也不知道謝安用的什麼手段,竟然也安分了。自覺解散了他的空洞派,還改了綽號,叫玉面小書生。

他每日裡和謝暨湊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些什麼; 樂此不疲。謝暨覺得煩,但付邱時臉皮厚趕不走,也沒旁的辦法。

可落在別人眼中; 這就是不打不相識; 英雄惜英雄,在書院傳為一段佳話。

眼看著弟弟出息許多,付邱閆樂的要開花,擇了個吉日,親自提了一大堆禮品; 登門拜訪。

謝安不讓琬宜見; 自己也不太愛搭理他; 毫不客氣地把東西都留下; 敷衍幾句後; 就隨便把人給打發走了。

後來據春東說,付邱閆破了財又碰一鼻子灰,氣的鼻子要歪,當晚就在小九門豪賭。奈何手氣不佳,天寒地凍輸的就剩一條大褲衩,回家的馬車還是春東出錢墊的。

……人生百態滋味,各有樂趣。

轉眼,隆冬已至。小年的早上,臨安迎來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楊氏起的大早去城裡趕集,謝暨也去了書院,家裡就剩下琬宜和謝安兩個人。院子裡,阿黃精神抖擻,不知疲倦地追著公雞的屁股跑,逮到了就咬一口,雞驚跳飛起,弄得烏煙瘴氣。

琬宜從廚房探出頭,拿個苞谷棒子扔出去砸它頭上,阿黃萎蔫下來,總算安靜幾分。

早飯簡單,白粥鹹菜,還有一碗蛋羹。天光微露,哈口氣都是茫茫白霧的溫度,琬宜怕冷,昨晚就把楊氏壓箱底的厚棉襖翻出來,裹得嚴嚴實實。

火早就燒起了,她先淘米煮飯,把飯燜在鍋裡,再趁著空檔再去打蛋。菜板上擺著半顆芥菜,還沒來的急切。火苗舔舐灶膛,在腳邊噴出溫暖熱氣,舒服得讓人嘆氣。

過一會,白粥快要煮開,鹹菜已經擺好盤子,蛋羹也放到了蒸屜裡。琬宜舒一口氣,這才想起已經半天沒聽見阿黃的動靜。她把手揣進袖子,出去尋它,可前腳剛踏出門,便就呆住。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天邊飄下大粒飛雪,鵝毛般鋪天蓋地,地面已經染白。門口芙蓉樹掛滿雪花,有時大風吹過,會撲秫秫掉落,露出樹枝一角,隨即又鋪滿落雪。

阿黃跟著湊熱鬧地躲進雞舍裡,和雞鵝一起乖順趴著,看漫天銀光。

琬宜驚呼一聲,使勁把衣襟扯一扯擋住臉頰,扒著門沿好奇往外看。

風裹挾著雪粒卷在臉上,有的順著空隙鑽進脖子裡,有些冷,但感受新奇。她往天上瞧,雲朵黑灰,氣勢如大軍壓境,她興高采烈,不願進去。

謝安推門而出,邊低著頭繫腰帶邊往廚房走。走到一半,瞧見琬宜傻呆呆的樣子,他擰起眉,衝她揮了揮手。

琬宜看懂他的意思,但不情願,站著不肯挪動。

謝安眯一下眼,幾下弄好身上衣裳,而後便快步走到她身邊,拉著她袖子扯進廚房。

琬宜掙扎一下,“還沒看夠。”

她眼巴巴的樣子太過有趣,謝安抬手撥落她發上雪花,笑罵一句,“傻樣兒。不就下場雪,有什麼好瞧的,以後多的是。”

“我以前都沒見過這樣。”琬宜捂著凍僵的耳朵笑,“京城下的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