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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琬宜搖頭笑笑,用小鉤子挑一挑焰心,燭火燒高起來,屋子大亮。

她回頭看看,謝暨也正看她,一手撐著下巴,眼皮半撩,神態像極了謝安。只謝安是內雙,看著沉穩內斂些,謝暨眼睛大而圓,雙眼皮明顯,深深一條褶皺,瞧起來有些精怪。

琬宜抱著阿黃坐椅子裡,問他,“你瞧我做什麼?”

謝暨被抓包,臉有點紅,溫吞憋出一句,“你裙子挺好看的。”

琬宜低頭瞧瞧自己,笑了,“這個不好看,顏色太深了,剛好剩一塊布出來,隨手做的。”她點點謝暨旁邊書袋子,“和那個是同一匹。”

謝暨詫異眨眨眼,手下意識摸了它一下,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動作有些傻。

他手撐著炕坐起來,小腿在炕沿處晃來晃去,腿還沒謝安那麼長,挨不著地。他總是那麼上天入地的皮實樣子,就現在看起來還像個孩子。

怕外面白鵝還有餘怒,琬宜不敢出去,眼睛盯著桌上花瓶端詳,打發時間。謝暨捏捏耳垂,清清嗓子,忽然跟她說一句,“那什麼,謝謝你啊。”

琬宜偏頭,彎彎唇,“沒事,書袋又不難做,舉手之勞。”

“不是這個……”謝暨手腳停不下來,又用食指抿一下唇角,他不好意思說剛才被鵝追的上躥下跳的事,也沒接茬,含糊帶過去,“哎呀沒事了。”

琬宜“嗯”一聲,也不再細問,伸手碰了碰枯葉,掉下一片碎渣。

氣氛安靜一瞬,沒人說話。謝暨煩躁,腿夾著被子在炕上打滾,弄出好大響動,琬宜無奈,問他,“你怎麼了?”

謝暨兩腳蹬蹬踹掉鞋子,睜眼望著房梁,“我煩。”過一會,他又喃喃自語一句,“先生真麻煩,囉裡囉嗦,非要我畫個鬼啊!”

琬宜聽見了,揉揉指肚兒,歪頭問,“先生給你留作業,畫畫?”

“嗯……”謝暨翹起一條腿,咬牙切齒,“讓畫一種家禽。”

琬宜忍笑,“先生挺有趣,人家都畫花鳥魚,家禽倒是別出心裁。”

“我畫了啊,畫到大半夜。但他說我畫的什麼玩意兒,還甩我臉上了。”謝暨拿著枕頭摔自己臉上,“還說明天交不上讓他滿意的就要家訪,煩死了。”

琬宜轉過身子,“拿給我看看?”

謝暨在那躺了半天,終於磨磨蹭蹭起來,從書袋裡拿了一團皺巴巴的紙出來,抖散了遞給她。

琬宜開啟看一眼,笑的直不起腰。謝暨惱羞成怒,拍拍炕沿兒,“你做什麼……”

“你這也叫畫兒?”琬宜止住,正色看他,“要是我是你先生,也會生氣的。”

謝暨氣的直哼哼,琬宜再低頭,打量一番,眼睛又是彎起。

他畫的是雞,用的純黑墨,懶得調出濃淡,還狡辯說是純種烏骨雞。一大團是身子,一小團是腦袋,隨便扯幾筆凌厲修長的爪子,屁股那裡還不慎甩了個墨點子。

謝暨信誓旦旦辯駁,“那是下的蛋。”

“別倔了。”琬宜把紙還給他,笑盈盈,“我教你。”

謝暨神色先是一喜,轉而又將信將疑,“你真的會?”

琬宜笑,“你看我像是不會的樣子嗎。”

謝暨上下瞧她兩番,臉色風雲變幻。到了最後,臉上堆滿討好笑容,蹦躂到她面前,黏膩膩喊一句,“……琬宜姐姐。”

……

教謝暨這個並廢不了多少力。琬宜性子清淨,在王府的時候,閒來無事也喜歡讀詩作畫,姐妹幾個,她的畫功是最好的,擅花鳥,惟妙惟肖。

謝安晚飯時沒回來,楊氏不等,早早吃過。謝暨在屋裡備好紙筆,又顛顛跑來,趴飯桌上等她收拾廚房。楊氏看他難得求知若渴,笑著推推琬宜,“去吧,這兒用不著你。”

琬宜也笑,洗洗手,和謝暨回屋子裡。

謝暨平時翻天鬧地的,但其實很聰明,一點就通。琬宜給他示範著畫一幅,再提點幾句,他像模像樣也能學出個不錯的輪廓,雖然少些靈韻,但也算過得去。

兩人圍著燭火對坐,琬宜手撐著腮看他,謝暨也不囉裡囉嗦說討人嫌的話了,氣氛安寧和諧。等終於弄完,已經過了戌時。期間楊氏來陪了一個時辰,堅持不住,回屋睡了。

謝暨心滿意足擱下筆,對著他的幾隻雞端詳半晌,眼裡光彩熠熠。琬宜困了,捂唇打個哈欠,溫聲道,“若是沒事,我就回去了。”

“琬宜姐姐慢點兒。”謝暨一改前幾天的討厭舌頭,嘴甜的像是抹了蜜,親熱送她出去,還